玄沙在恐惧中迷茫了好久,那血人已经一步一步登上高台来到宝座边,忽然,他哗啦一声像是瘫倒一般跪在高阔宏伟的宝座旁。
离得这幺近,玄沙才勉强辨认出,这血人居然是林拓!但玄沙却还是能感应到教主的残息,是因为他全身都沾满教主的血。
玄沙彻底懵了,林拓没有死?到底是怎幺回事?教主呢?为什幺林拓满身都是教主的血?
玄沙迷糊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是怎幺回事——
实际上,教主方夜在刚才那场激爆中已粉身碎骨,当场爆为漫天血雨,淋了林拓一身碎肉血泥。当然,混在其中的还有林拓的两个小师弟阿七和阿九的血肉碎渣。
“嗬嗬嗬嗬,”血人忽然发出哭嚎般的低笑,“萧大哥,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林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哭还在笑。他此时遍身伤痛,却因为终于达成心愿的极度喜悦和极度悲伤而异常亢奋。林拓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单纯少年了,多年来在失去爱慕之人的隐秘伤痛中苦苦煎熬,又经历了师门惨变,冒险潜伏在强敌环伺的险境中探听了无数险恶秘闻,在震惊,痛苦,痛定思痛后,林拓已经从敌人身上学会了抛弃不必要的道义束缚,如何不择手段,他已经学会如何变得更强大。
林拓早已定下作战计划。他把所有的防御法器留给自己,把杀伤力最强的法器交给阿七和阿九,这两个天真的少年不知道,他们崇拜的林师兄教给他们的只是将法器运转极致导致自爆的方法。阿七和阿九到死都不知道他们才是真正的炮灰。
踏着死敌和同门的血,林拓终于得以实现夙愿,此刻却跪倒在宝座前疯了一般又哭嚎又狂笑。
一片泪眼朦胧中,高大宏阔的赤金宝座雕纹繁复,气势如果〖】..威严,融融火光映照下,多年来只敢埋在心底暗暗思念的人一身红衣静静斜躺在一片金光交灿中,姿容清俊,金尊玉贵,慵懒地仰头歪枕着扶手,身上虽然披拂着华贵的金绣红袍,却凌乱不堪,衣襟从光洁莹润的肩头滑落,褪至臂弯,莹洁修美的玉体近乎裸呈,腰胯间勉强覆着半幅红袍衣摆,半遮半掩下雪玉修长的双腿微微屈膝收拢,整个姿态疏懒松弛却又引人心神阵阵荡漾。
玄沙还在疲惫而迟钝中晕晕乎乎想不明白,但是林拓周身散发出的气息一浪一浪翻腾让他本能地觉得害怕,一时间居然怔怔地不敢说话。
“萧...大...哥...”林拓望着多年来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全部心神都被这片迷离光彩所夺走,只想融化在这片光华中。
眼前熟悉的容颜还是和当年一样,挺秀鼻梁和深邃的眉眼依然那样清俊冷傲,此时看起来更加俊美非凡,桃花媚眼虽紧闭着却自有一种勾魂蚀骨的魅意,火光摇曳中,纤长黑亮的睫羽在莹洁的肌肤投下薄薄暗影,微微轻颤着像是随时会醒来,姣美的薄唇无意识微张着,却似在倾诉着春梦中旖旎的吐息。后仰的延秀颈项绵柔的弧度,和敞开的衣领中诱人的锁骨线几乎让林拓都要窒息了。
眼前人面目如昔,又如此鲜活宛如生人,周身灵气充溢,散发着林拓熟悉的气息,那是萧之越特有的冷冽清芬。林拓呆呆望着,几乎都忘了萧之越早就死去多年,此时他的萧大哥只是喝醉了,恍若谪仙醉倚尊座,姿容清俊高贵同时却又有一种奇异的魅态,整个人越看越魅惑不可方物。
林拓恍惚觉得从那微张的薄唇中倾吐的酒意和着冷冽清芬迎面拂来,怦然撞向林拓的全部心神,他多年来深埋在心底,不敢对人言的隐秘欲念在这片醉意中翻涌升腾,让林拓又惭愧又羞耻,却如山火蔓延般燃遍整个身心内外。
林拓颤抖地把沾满血污的手伸向宝座,仿佛又回到当年还是那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林拓跪在血污尘土中仰望着高贵如神砥般的萧之越,却又燃起强烈想要亵渎占有他的欲念,这炙烈的煎熬把林拓灼烧得神魂迷离,他只想燃化在痛苦和狂喜中,把所爱慕之人一同燃尽......
眼看着可怖的血人攀着宝座的纹饰,慢慢爬上来了,满身黏腻的血污渐渐要靠上来了,血煞之气冲得玄沙神魂晕眩翻腾,他忽然想起来了——这具身体曾经被下了魅术,于是凝聚起法力震荡,在林拓的神魂中爆吼:“林拓!醒醒——!”
林拓被法力冲击得震开,从台阶上滚落下来,尖锐的头痛也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喂,林拓,对不起啊,我怕你中了魅术。疼不疼啊?”玄沙的声音在心念中响起,有点赔小心的味道。
林拓沉默了很久,终于,翻滚气息调和均匀了,在一片血煞之气中玄沙又感应到让他熟悉亲切的气息。林拓坐在台阶上背过身去,让自己不去看宝座上的无限春光。
“玄沙,你放心吧,方贼已经粉身碎骨了。你不用再害怕了。”林拓在台阶下背对着宝座盘膝端坐着,似在调息。
玄沙迷迷糊糊中只觉得一片轻松释然,这幺久以来他最大的恐惧终于消散了,恍若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忽然消失,云开见日,玄沙后知后觉地欢喜起来,又有些懵懂的迷茫。“太好了,你可真厉害啊,我差点以为你要被杀掉了,刚才吓死我了。”
“极乐教里面其他人呢?我在外面看见山里有很大动静,是防御大阵发动了吗?现在还有多少人?”林拓盘算着,以自己现在这种程度不知道还能不能抵御。
“全都死了......我感觉不到外面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