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看着不知何时走到他面前的顾赪,卫皎脆弱的小心肝儿抖了抖,坚强的没有露出惧怕神色。
顶着落在自己身上有如刀割的冰冷视线,卫皎心里暗暗叫苦,看什么?当然是看你的小侄子。但要是这么说估计会被顾赪一刀砍了,当下只得大声瞎说道,“方才我身后掠过一只鸟,一时吸引我的注意力,故而回头。”
众:“……”
国子监这里一群人,别说是鸟,就是苍蝇都不会从你背后飞过好伐,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顾赪冷声道,“你说有鸟掠过,那你指给我看看,鸟往哪里飞了?”
卫皎哽着脖子道,“飞鸟不羁,自然是往天上飞走了。”
顾赪冷哼一声,从武器架上取来弓箭,递给卫皎,“那你便射只来给我看看。”
卫皎看着顾赪手中的弓箭,不足一钧,足够小孩儿拉开。看样子顾赪没打算怎么着他。卫皎伸手利落的接过长弓,眼眸微眯,此时天色尚明,瓦蓝的天际只有一只苍鹰盘旋,而他现在的臂力肯定是射不下来的。
架箭,拉弓,瞄准,卫皎眯眼,手瞬间松开劲弦,箭矢离弦,却是冲向国子监门口的白鹤,一箭刺透白鹤雪白的翎羽,只把那正闲适的泡在水里吃早餐的白鹤吓呆。
回过神来,那白鹤清啸一声,竟是因为受到惊吓,展翅跑了。
国子监养了三年的白鹤,现如今只留一地雪白的羽毛,浮在水面,随池水晃动。
众:“……”这是犯规呢吧。
卫皎收弓,“我不忍伤其性命,故而只以箭指给老师看。”
恭恭敬敬的把弓递给顾赪,卫皎重新站到人群里。
顾赪冷冷的看了卫皎一眼,把弓扔到一边,走到前面去吩咐皇子们自己练习射箭。
卫皎在心里暗叹了口气,实在侥幸。还好顾赪原本也没打算同他这个小孩较真。呼,算他逃过一劫,顾赪的气势真不是人能受的。
人群分了好几个派别散开,卫皎刚喘过一口气,就听得耳边一声不屑的轻嗤。
“哼,哗众取宠。”
卫皎挑眉,侧头就见身边那小胖子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卫皎:“……”
这白胖的包子是谁?
说话的孩子满脸的横肉堆在一起,将五官都挤的看不出样子,一张脸圆溜溜的,此刻正站在原地,小肚子将衣衫撑得鼓起,浑身是肉,简直圆的惨不忍睹。
一双眼睛被肉挤得简直只剩下一条缝,此刻带着蔑视的目光打量卫皎,透着股熟悉的猥琐气。
等等,熟悉?
卫皎瞪大眼睛,看着那小胖子,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不是吧,这小胖子的眼睛要是再少那么一点点肉的话,怎么那么像他以后的损友郭粲?
郭粲,字文华,安乐王世子。但是他过的一点也不安乐,或者说,是自从被召到京都后简直倒霉死了。
郭粲就是那个在腊月天里被人推下太液池,差点被淹死的倒霉孩子。
纵使郭粲后来为闻名天下的智谋军师,但因为小时候的一场风寒,掏空了身子,身体相当不好,能活过弱冠全靠药吊着,而且因为身体不好,被他弟弟抢了世子之位。过的相当苦逼,据郭粲自己所说,他那时穷的连买药的钱都要没了。
于是,后来郭粲索性扔掉自己的爵位,厚颜无耻的找了赵斜,两人南征北战,最后投靠在他老爹的座下,成为一大助力。
而顾矜认识郭粲时是在京都,那时郭粲身体已经坏了,和他相识,两人同是纨绔子弟,关系倒是不错。那时他爹已经掌权,郭粲瘦下来后,一身皮相生的极好,带着数分弱不禁风的斯文气。当然,那斯文气只在表面,郭粲内里还是挺猥琐的。
但怎么也看不出,以后的如玉佳公子小时候竟然长这个鬼样子。这胖的,简直不能入眼了。
郭粲被卫皎震惊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你,你看什么啊!”
卫皎回神,朝郭粲腼腆一笑,“可是安乐王世子?”
卫皎本就生的极好,现在这恍若春华的一笑更是晃花了郭粲的眼。
郭粲被卫皎那一笑看的眼睛都直了,半晌反应过来后,看着卫皎含笑的眼神,脸一红,侧过头道,“是又怎样?”
“我叫卫皎,不知安乐王世子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孩的声音都是脆脆甜甜的,听在耳朵里就像是裹了蜜一样,浸得人心都要软了。
“我,我凭什么告诉你。”郭粲不自在的转头看向别处。
“啊,这样啊。”卫皎寥落的一叹。
郭粲心一紧,他老爹说过,男人这辈子最不能做的就是让美人叹气,眼前的这个小不点姑且,姑且算个小美人,为了不辜负他老爹的教导,就勉强告诉他一下下吧。
“郭粲,我叫郭粲。”小胖子闭眼紧张道。
半晌没有反应,疑惑的睁眼,却见一蓝衣少年正挑眉望他。郭粲吓了一跳,不是吧,怎么忽然变人了?
抬头四处望,只见那红衣的小美人却跑到另一边抓住一个白衣的臭小子,眉眼弯弯的说些什么。
郭粲一腔欢喜皆被喂了狗,当下心里就一片空落落的,只想把卫皎团吧团吧,狠狠打一顿。
“你叫郭粲?”蓝衣少年冲郭粲微微一笑,那一笑隐有兵戈之气传来,郭粲顿时颤了颤,“是,是。”
“嗯,我记住你了。”蓝衣少年友好的拍了拍郭粲的肩,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郭粲:“……”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