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隆德对此一无所知，只是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怔愣地回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瑟兰迪尔忽然收紧手指，“如果我无视了，你是不是应该提醒我？”

“什么？”

瑟兰迪尔慢慢垂下眼帘，淡淡地答，“我也不知道……”

原本就不擅长猜测他人心思的埃尔隆德彻底歇菜，只能避重就轻地问，“那……你还和我一起去自习吗？我提前占了位置……”

瑟兰迪尔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点点头，“去啊。”

埃尔隆德一旦拿起书本，便是一个绝缘体，无论身边坐的是埃及艳后还是瑟兰迪尔，都是一样红粉骷髅的存在。

瑟兰迪尔托着腮，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书本，眼前不断掠过那双眼眸，波光盈动，流露出眷恋沧桑的神色。他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却本能地感到悲伤，质地厚重，滋味青酸，一点一滴积累在胸膛，挥之不去。

埃尔隆德终于从学术中清醒过来，抬眼看见瑟兰迪尔皱着眉，一脸忧伤，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瑟兰迪尔恹恹地摇摇头，强打起精神，“或许是昨晚没有睡好。”

“那要不要回寝室休息？”

“没事儿，过一会儿就好了。”他低下头，继续翻着书本。

埃尔隆德不声不响地起身走出去，一会儿回来，往瑟兰迪尔手心里塞了一枚剥好的桔子，“吃一点甜的，心情会好。”

瑟兰迪尔露出笑容，“你也相信女孩子的说法？”

“这不是女孩子吃甜食的借口，这是有科学依据的，人体大脑中有……算了，你吃了就是了。”埃尔隆德打断自己的演讲，用目光鼓励瑟兰迪尔吃橙子。

瑟兰迪尔咬了一口，“甜食能让人变得心情愉快？”

“是啊。”

“我觉得很有道理。”他煞有其事地点头，“来来来，你也吃一点。”瑟兰迪尔掰下一瓣塞进埃尔隆德嘴里，看着他一瞬间打了个寒颤，五观打架一般向中心聚拢，吧嗒着嘴巴睁不开双眼，捏着笔的双手倏然僵硬。这个模样显然缺乏美感，可笑至极。而瑟兰迪尔不依不饶地将橙子杵在他鼻子前，“所以你拿个这么酸的桔子来，是嫌我不够忧郁吗？我不管，要么你全吃了，要么你再找一个一样酸的陪我一起吃。”

埃尔隆德撒腿就跑。

瑟兰迪尔拔腿就追。

一鼓作气从三楼自习室跑到教学楼后的小树林，埃尔隆德猛地停下来。

瑟兰迪尔刹车不及，一头撞上去。

他的怀抱宽阔温暖，有一股淡淡的阳光气味。有风环绕，在额上，温热而缠绵。

已是初秋，花期将过，朝露红霞，伴随着身畔的绿肥红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