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兰迪尔?”埃尔隆德掏出钥匙打开门,“你怎么不接电话?”
屋子里很安静。
埃尔隆德赤脚站在玄关。
那样深沉的寂静。
这套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经由他的手布置,每一个小盆栽,每一个收纳盒都留有他的气味和痕迹。
而今它们静默无声地面对着埃尔隆德,对人生无所评说。
冷汗悬在额角,一种强烈的无名恐惧涌上心头,似乎马上他就要消失在他的面前。
许许多多的时光藏在历史的旷野上,碎裂成灰,原本以为会纠缠到天地尽头的爱恋,渐渐的化为一块标志死亡的石碑,被悲痛和绝望侵蚀的斑驳难辨。
像他这样的人,多少年后才会醒悟到自己的自私和狭隘,但那是时间的恩赐,或者说嘲弄也未尝不可。
瑟兰迪尔的眼眸清澈,让他想起遥远的从前,去幽暗密林做客,在森林深处看到的湖水。
“瑟兰迪尔……”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手足无措。
手机的铃声炸响,惊得他一跳。
“喂?”
“埃尔隆德,你得马上去医院一趟,瑟兰迪尔出车祸了。”林迪尔的声音那样严肃,一点都听不出玩笑的意思,“现在在手术室手术,状态可能……不太乐观。”
满天都灰暗,像到了世界末日。
他张开口,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嘎嘎嘎嘎”,一百个他在胸膛里挣扎,疯狂地说:“不不不……”
难以置信,以及由此带来的恐惧感。
软弱的ròu_tǐ险些失去自我控制。
有那样一瞬间,他恍惚地觉得,倘若放弃面对,就可以让问题消失。
何必要清醒,永远别清醒。
但人不能随心所愿,永远如此。
埃尔隆德守在手术室的门外,双手合十,却不知道该求哪一位神灵赐予神旨或福音,不知要用什么样的承诺去交换或者皈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