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臻只答:“公司的事。”
这回冷笑的却变成了宋晓蕾:“哼,公司?你说的是乐晓,还是你一时兴起注册的那个破音乐公司?”
这边乐臻眉头紧蹙,再开口已经带上了怒气:“妈!”
“以前你说要做音乐,现在又自说自话开音乐公司,你自己想想这合适吗?”宋晓蕾深吸一口气,软下了声音和他说,“我们家又不是做这些的,何必花这么多时间j-i,ng力在不需要的地方呢,还不如给家里公司多开拓开拓业务。”
几年来,这样的话语似乎发生过许多次,从一开始一言不合就开始的争吵,到后来放下身段的好言相劝,都没能使这母子俩握手言和。
乐臻听到这话,知道和对方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反正每次到最后都是不变的几句话。他强势地说道:“总之,周五的饭局就推掉吧。还有,合作我自己会谈,不需要用任何其他方式。”说完,在宋晓蕾刚发出一个音来的时候他就掐了电话。
heaven bar是今年过完年刚在泽西街落成的一个小酒吧,内装j-i,ng致,舞台虽不大但在音响效果上下了功夫,所以这两个月也备受年轻人喜爱。
老板当然是抓紧了这个机会,在这两个月以高频率办着live,几乎每周都有一到两场,其中有专场,也有混演。
高祺因参加的这场就不是专场,只是当天出场的四五个乐队或个人中的其中一员,分配到的时间也不过十五分钟。
周五晚上七点半,高祺因在休息室做着准备。
虽然说是休息室,但heaven bar毕竟占地面积小,不像泽西街最著名的酒吧长岛吧一样,地下还有供每个艺人休息的单独休息室,这里的休息室都是大家一起用,各占一个化妆台。
高祺因倒是不需要化妆。他依旧是之前那套简单的行头,套头卫衣加牛仔裤,脸上还架着那副黑框眼镜。
他这时没把帽子戴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想到,前两天那个买了五张专辑的陌生人会不会来看他的演出呢。
高祺因来环泉公园唱了两个多月,但卖出的专辑不算这五张,其实两只手都数得出来。
他听到过无数次类似于“家里没有cd播放机”、“自制专辑不正规没什么好买的”之类的话,但他也明白现在的市场,心里没有怨恨,只不过已不如原先那般内心强大,有时也会觉得有些累,干脆放弃得了。
于是每一次卖出专辑无异于是对他的一次认可,比任何路人的口头评价都有用。足以给他缺了口的信心再加以填补,让他又能重装上阵。
所以高祺因还是因此高兴了好一会儿的,以至于打工或写歌的时候都不自觉地笑出声。
到了时间,负责人来喊人到后台准备。高祺因套上卫衣帽子,背上吉他,正要走出休息室,却又看了看镜子,将卫衣帽子摘了下来,拨了拨稍稍挡眼的刘海,似乎能使视野开阔一些,也方便他找人。
高祺因的出场顺序是第二个,前面的一个单人歌手唱了三首歌,已经将场内气氛炒得火热。
他站在舞台边的幕布后,按理说不是第一次在live house演出了,但他突然有些紧张,也不知是因为很久没站上过live house的舞台了,还是因为心里悄悄期待着台下会不会有那个喜欢他的歌曲的人。
直到前一位歌手下台,而这种表演往往没有会让气氛冷下来的主持,高祺因跟着就上台。
过渡的时候,舞台上灯光比后台还要明亮一些,高祺因一上台被亮光刺到了下,眯了下眼睛。台下传来欢呼声,也许有些是冲他这个人,但也许更多纯粹是享受演出的气氛。一些比较专业看live的人手腕上绑着毛巾的一端,挥舞着叫嚣着。
heaven bar的舞台前一大片都是空场地,而最后面靠墙的一排放着几张高脚桌,供有些客人边喝酒边听歌的。
高祺因适应了灯光的亮度,拨了几下吉他回应台下的欢呼,一时间欢呼声变得更加嘹亮,而高祺因往正前方一看,正看到那天的陌生人即使到了live house里也依旧是一身西装,手上端着杯酒站靠在高脚桌旁的墙上,看到他看向自己了还举了举杯与他示意。
高祺因冲那人一笑,然后右手握着麦克风,直接喊道:“let‘!”
高祺因为这场演出准备了三首歌,而这混演的演出最重要的就是气氛,所以除了那首《》以外,他并没有唱专辑中的抒情歌,而是准备了另外两首没有收入专辑的歌。
灯光稍稍变暗,只见他右手捏着拨片快速拨动着吉他弦,站定在麦克风前,身体随着曲调晃动,声音却是稳稳地从声带中振动出来。
主歌部分几乎是每个音节都填进去好几个词,此时更像是在快速叙说着故事,让人听着一下子忘了呼吸,生怕错漏了一丝,台下挥动手臂的幅度也稍稍变小,因为歌词快速的节奏让他们无法分心做出其他动作。可马上,进入副歌部分,歌词没有那么多了,可是节奏加快、跳跃,高祺因几乎是喊着唱着,手上弹动的速度也加快,带领着台下的观众尽情地挥舞着,呐喊着。
两段副歌完毕,到了过渡处,曲调突然变缓,他只偶尔扫一下弦,几乎是清唱,有些清冷的声音唱出来的调令人心颤,与之前爆发式的演唱形成鲜明对比。他阖上了眼,台下如同被施了魔法,又好像是集体被关了开关,手上的动作渐缓,高声的欢呼也刹时变弱,整个不大的live hou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