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轻快,不待下人通禀就轻车熟路地闯入后院,高声唤着林青的昵称。
林青最不喜他那样叫自己,总感觉过于亲昵,也把自己喊得柔弱了不少,故而闻见声音就立刻现身让他闭嘴。
他先凶了别人一句,又跟人讲礼数,对其深深一揖。
“林青见过苍山少宗主,少宗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你非得这么叫我么?青……阿青……”何逸撇撇嘴,一脸不悦。
但他很快又收敛了那份不悦,靠近林青一步,极为亲密地抓住了他的手臂,问道:“昨儿个你怎么突然不见了?我找了你许久都没找到,还以为你被坏人抓走了。”
林青脸色一沉:“少宗主眼里我就那么不堪?”
“你又曲解我的意思,”何逸有些无奈,“我只是担心你,单纯担心你而已。”
“哦,”林青又作出恭谨的样子,“那就多谢少宗主关心,在下虽然比不上您这种武学奇才,但尚有自保之力,往后就不劳烦您担心了。”
“阿青——”何逸拖长了声音,眼里满是委屈,“你能不能不要跟我这么生分?”
“是我记错了么?”林青微微皱眉,“我不记得我与少宗主有过亲密时刻?”
“林青,你别太过分了!”何逸终于强硬起来,“你再这样我就……我就……”
林青脸上带着淡薄的笑:“你待如何?”
何逸正在憋凶狠的话,忽然瞧见有两道颀长身影从廊上走来。那两人各自背着长剑,脚步稳健,气质不凡,一看就很能打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白衣那位额头上竟有魔纹!
“魔族!”何逸低念一声,下意识握住了剑柄。
林青闻言立刻回过头,瞧见是谁后,他先朝何逸说了句“闭嘴”,而后马上转身朝那二人走去,送上友好的笑容。
何逸瞧他跟他们十分熟络的样子,也赶紧放下了一身杀意。
林青:“已经和小凤说好了?”
“嗯。”殷无忧拍了拍这小伙的肩膀,对他道,“小丫头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林青笑呵呵的,“我本想留你们多待几日,但既然前辈要治伤,我便不好留人了。但愿前辈能早日康复。”
“不碍事。”殷无忧随和道,“我本来觉得没什么,是我这徒弟大惊小怪,非要押着我去看病。等我好了,过几日就来看小凤,顺便也看看你好了。”
林青满心欢喜,连声说“好的好的”。
三人客套一番后,林青便要送人出去。何逸在一旁观察许久,突然伸手拦住了魏轻尘,客气道:“我观阁下英姿勃发,可否与我切磋一番?”
言罢他解下长剑,拱手道:“在下苍山派何逸,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哎呀,人家有要事在身,你就别挡路了!”不等魏轻尘为难,林青已经快速将人拉开。他给了何逸一个责备的眼神,埋怨道:“在我家,拦着我的客人切磋,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何逸面上一臊,连忙说了“对不起”。
魏轻尘见他们年纪相仿,再回想起先前在酒肆中有酒客说春秋剑堂和苍山派曾齐名,因此推断出两家公子该是自幼相识,看来似乎关系匪浅。
他不愿两人因自己而生矛盾,便好生相劝,又跟何逸客气了几句,随口敷衍说忙完再找他切磋。
何逸被林青训了一顿,哪还敢多言,连忙客客气气跟着他一起送客。
待二人身影翩然不见,何逸扭头看着林青道:“他们到底是谁啊?”
林青收了一脸和气,瞪了他一眼,赌气道:“不告诉你。”他说罢就要转身进屋,却被何逸拦住了。
何逸看了看左右看门的弟子,还硬生生拉着他远离门口,走到了一处无人的空地,才开始同他说话。
“你必须得告诉我,”何逸略有些严肃,“你怎会和魔族的人有往来?”
“我与谁为友用得着告诉你么?”林青也来了气,忍不住讥讽道,“何公子未免管的太宽了。”
“你和别人做朋友我自然管不住,也不该管。但你和魔族的人往来却是必须跟我说清楚。”何逸拧起眉宇,“此事林伯伯可知道?他若知道,定不会让这两人进门吧?你私自收留魔族的人,传出去是要被剑道上的人指摘的。搞不好给你扣一个私通魔宗的帽子,到时就麻烦了。”
“魔族又怎么了?”林青眉目凛然,“何逸我告诉你,殷前辈虽然是魔族,但却心怀正义,仁慈善良,比剑道上那些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强多了。”
他轻拍腰间长剑,正色道:“你若想不问青红皂白就打着除魔卫道的名号对付他,需得先过了我这关。我虽然比不过你的索思剑,但也要拼尽性命挡你。”
“啊呀,我就这么一问你就要拼死拼活了。”何逸马上败下阵来,立刻好声好气道,“既然是你认可之人,肯定都是大好人。我错了还不行么?只是……”
他的眼神突然又酸涩起来:“只是你为了护他,竟要与我兵戎相见,还要舍弃自己的性命……着实令我嫉妒……”
林青看向天边,目光悠远:“因为我想维护的不只是他,更是公道。”
☆、他是魔
皑皑云烟,幽幽深林。
阿花煽动翅膀在林间找吃的,可大冬天儿哪有果子吃?连小虫子也都死绝了。阿花一阵绝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