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至仙会末尾,许多仙族已是迫不及待前去杏林。镜灵子忽然在纷纷离去的仙群中,唤停一人。
“蒲龄掌尊。”
身着藏色阔袖之盛服之人,走在人群最后,听见被点召,回身恭敬行礼回答:“小仙在!”
镜灵子点头,转身腾空。蒲龄赶紧跟起。
两人周围凭生一片轻纱围裹,与外界隔绝。
蒲龄有些不解。
“蒲先生,我有事相问。”
蒲龄扣礼:“圣仙请问。”
“前段时间,你家中是否出了些事。”
蒲龄神色一荡,家中确实有事不曾外传,暗惊圣仙如何得知。
镜灵子又说:“你不解之事,我有答案。”
蒲龄更惊,脸上诈显些许疑惑。
镜灵子一笑,捋捋银须。
“你可知,我曾经的得意门生,你的第六子—蒲风别,那次离开繁水居归家探视后,就经年时而痴傻,时而正常是何原因?”
“圣仙如何知道我家中秘事?”
蒲龄按耐不住心中好奇,小心而问。
那年蒲风别得假,回来雾霖,第二日就出了事,恍似幼童,痴痴笑笑不懂人事。就此退学繁水居,但是并未说实话,只说家有变故不得继续学习。对外也是封口不提。没人知道他已不在昆山,更是没人知道他得了这病。然后每过四百年,如果恰好他神智正常,就带他出门见见人,装作是他从昆山归家之样。
也瞒过了这许多年,相安无事。
镜灵子不答,逗弄一下右肩上的幽昌鸟。
这鸟羽紫色亮,尾比身长十倍,三色长翎挂着,着实奇特。
他话锋一转,说起来另一件事:“雾霖圣域百里之隔的横绫圣域血魑族,一直与你族不睦,且对泫蛇之宝砂鳞心存不轨。”
这事,倒是不足为奇,众圣域皆有所闻,蒲龄叹一口气,脸上浮起一些厌恶之色:“正如圣仙所说,那血魑族常常偷袭我泫蛇族人,而后却总是装作不知,不认。也总是找借口与我族挑起纷争。”
“血魑族可是惧怕你二子蒲风庭与失踪的六子蒲风别?”
蒲风别失踪之事可是比他痴傻一千三百年藏的还深,绝对不会有半点消息泄露出去,镜灵子此语可是足足让蒲龄尤为震惊。
“确实最惧怕我这二子。圣仙如何得知风别…?”
“我知道他在哪。”镜灵子慢慢而语,并不说自己从何而知蒲家秘事。
“他在哪?”蒲龄激动,上前抓住镜灵子胳膊,随即反应过来有失礼数,赶忙退后一步扣礼:“小仙失了分寸了!圣仙莫怪。”
镜灵子并不在意,爱子失踪,心中着急,人之常情。
“这是天机,不得而语。他现在安全无恙,只待一人于他结缘,还清欠下之债,便可回来。”
“还债?”蒲龄不懂:“我儿失踪之前直未曾离过身边半步,更是不会与人结下仇怨啊!何来欠债之说?难道,他失踪这些日子,做了错事?”
“陆家二公子,陆青乔。你可知为何深居青玄苑七百年不曾见人?”
突然提起陆家的事,蒲龄被他说的有些糊涂,他老人家每一句跟每一句都不相联系,却又觉得这句句字字都是玄机。
“蒲龄听陆掌尊所说,是二公子闭关深修,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啊。虽是觉得五岁起就避不见人了,有些太过年幼。可那孩子的确自小就是天赋极高,悟性令人倾叹,是个不可多得的仙才,美名广传各圣域!那样的选择,也算是合情合理。”
镜灵子摇头:“也的确是在深修。”
“这与我小儿有何关系?”
“他何时幽居青玄苑!蒲风别是何时开始时而痴傻的?”
蒲龄细细算了算:“一千三百年前…”然后又兀自而语:“小儿十一岁,玩耍昏迷醒来后归家,第二日就是痴傻状态,而后半月复常,再而交替发病。陆二公子时年五岁,据说生辰之晨突然选择闭关,长达七百年之久…他们二人同年同天…这!难倒有关联?”
镜灵子微微点头。
“什么关联?”
“蒲风别的债。”
“债…?”蒲龄着实糊涂,圣仙这话从一开始就说的都是前后不连贯的,他实在理解不了。
“你可知,蒲风别当时玩耍之地是什么地方?”
蒲龄摇头:“我儿说,只记得四周一片荒芜,残败不已。”
“可记得有一潭水?”
蒲龄努力回忆:“我记得,他是说过有一潭水,似有些印象。”
“那年,蒲风别用石头砸入了那潭水。”
蒲龄不语,神色不解。
“那片荒墟,是六大狐族原来的居所,名为潭潇洞。那潭水里封印了狐族至灵—圣元。”镜灵子说。
“圣元?”蒲龄面色难看,儿子往里面扔了石头,可是扰了它?才导致儿子受惊,从而痴傻了?那陆家二公子又是什么情况,这债具体指什么?
“这圣元在狐族已经消失了六千万万年之久。封印他的法灵本就有些失效,蒲风别又助他一臂之力,让它破水而出了。”
“我儿的病,和陆二公子的闭关,皆于此有关?”
“正是。”
镜灵子从幽昌鸟的身上拔了紫色一根羽毛交给蒲龄。不再说圣元的事。
“这翎羽你拿着,可设强灵法界,能护雾霖短时平安。血魑族在你儿失踪这阵子,十足不安分,只有蒲风庭一人怕是不足以震慑他们了。”
蒲龄,接过翎羽,扣礼重谢。
“多谢圣仙相助,可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