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乔控制情绪,盘坐于地,细细量心。
爷爷,年岁已大,日夜为自己的圣元之事查尽相关事宜,常常以联络感情之由往其他五大狐族奔波,明着暗着的打探圣狐之事,想早日找到解决自己心痛方法。自己能放的下他老人家这般的疼爱之心?
“不…放不下…”
爹,身为不周林掌尊,日夜有忙不完的琐事,还要为自己耗费真气提炼紫杏为紫凝灵。青玄苑七百年来,毫不间断亲授课业,督修传为,毫无怨言。盼望有朝一日心痛去除,重新面人,学识才能修为法灵,皆有成就,不会愚钝如婴童。对于爹的苦心期盼,放得下就此死去?
“怎能放下……”
娘,多少次偷偷哭泣,恨不能替自己受痛。为了自己开心,煞费苦心,变着法的用自己最爱吃的杏子做各种美味吃食,只想让自己笑上一笑。每天日晨起,去杏林折下最盛的杏花,铺满青玄苑,只因她知道自己最爱赏它!对于娘的爱护慈心,放的下?
“娘…我放不下…”
杏花海里,大哥宠爱谈笑,轻柔抚已发;月星聚头,可释放心渊,一曲诉心唱情;大哥一剑挥畅,肆意傲然,离乔共问。试问,自己放的下?
“更放不下…深知贪恋…”
陆青乔的内心特别痛,跟心脏大作时一样的痛!
“我的一心求死,不过是自私蔽心之行径,只是因为我惧怕那脱离不开的心痛,它纠缠与我不宁。只是因为我想逃避,逃离,我不想再痛而已。许我不是真的想死,而只是欲摆脱这求死不能的痛罢了…”
“呵!”
“所以我才会在知道了修行提高,心痛大作会减少后,才拼了命的发了疯的不休止的修炼破镜!岂不是我因为惧怕那痛!”
“所以我才会在破了出沌期而停滞不进后,一挫而坠落百万里,心止死石!浑噩度日!是因我自觉再无出路,只有熬受那痛!才自甘堕落,重居青玄苑。”
“所以,我才觉得这般苟活还不如去死,只是因为我从未考虑过家人的想法,感受。只顾自己多痛苦,多折磨!从不想家人看我痛时他们有多痛?看我自暴自弃时有多伤心!”
“所以,我所谓认为的放下了,看开了,等死吧!都像是这心境里的黑暗混沌,蒙蔽着,充斥着!是我从未看清楚过我自己?”
一滴泪,重重摔落!
他很少哭,什么事都自己咬紧咽下。他自认为经年不休的心脏痛缠把自己熬成了无心无情。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可悲可伤,不需要这最无用的泪发泄。
对,都是自以为,自以为!
忽然,周围混沌散开,一方金粉浅淡的清境初显。
陆青乔缓缓站起,四周转看,神色复杂。
“我知道说话你也听不到,但是我每天寅丑交接之时都会莫名醒来,以前都是独自饮酒,打发时间。现在陆大夫不让饮,说对你的病有影响,所以,只好过来跟你叨叨几句了。”
莫司鋆的声音又传来。
陆青乔内心繁乱,如坠丝杂线糟。 听到他的声音四面八方的拥围自己,内心,有了一丝依靠,静了许多。
不知道自己究竟得了什么病,不知道他为什么毫无顾虑的给自己喂心头血,但,总之都要感激的。
“莫司鋆,谢谢你…”
知道他听不到,却还是问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待我这样好?只不过是陌生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被无赖欺负,莫名气愤。帮你抢玉坠,我还打了那无赖!只是我不敢多跟他们缠斗,才带着你急急跑走。我怕他认出来我的身份!”
“你是谁?”
“你猜我是谁?”
“你听的到我讲话!?”
“哈,我是不是傻,明知道你昏睡不醒,还要你猜。”
“只是想到了一起,你并不能听到我讲话。”
“好了,不与你多说了,我得为接下来的八天着想,多多休息。这是陆大夫说的。不过明日白天我得回家一趟,我有五日没回去了,我平时出来打理生意也差不多就这些时间了。不能再久了,娘会担心。现在我爹去了长安,我也不放心娘一个人在家。明天傍晚我会想办法赶回来给你剜血治病的。”
“莫司鋆,你不用管我!我…就让我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吧!对于生,我不奢求,对于死,虽是出于私心,却还是想继续自私下去…我承认,我就是怕痛…”
周围金粉更明亮了一些。
“许是我越看得清自己,就越清亮一些是吗?”
☆、这凡尘运势得改
“听说没有?满目小筑前天出事了!”
“就那个每年都来的青亲王住的别院?”
“对对,就那!”
“怎么了?”
七八个客栈的伙计,围着一个表情夸张,一边比划一边说话的年长一些的伙计。
莫司鋆连着放了两天心头血有些嗜睡,被窗外的议论声吵醒。
“说是一同随行来的周氏父子,一个给亲王下毒,一个把世子从马车上拽下来,把胳膊给摔伤了。”
“不会吧,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年长的伙计摆摆手:“别不信,真的!有人亲眼瞧见了,那世子直挺挺的摔在地上啊!琳琅镇都传着呢!咱们客栈都是外地过往的住客,本地人谁来住店,所以传过来的消息慢一些就是了。”
“啧啧啧!听说,这青亲王可是皇上的弟弟!那周氏父子是多想不开!谋害皇亲啊!”
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