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真的不要再做那样的傻事了,您要是真的有个什么情况,我们都逃不了干系。”
“我知道,以后不会了。”潘星霓望向远方。
忽然,听到军中传来三声又沉闷又浑厚的军号声。
“这是什么讯号?”
潘星霓转过身来,却发现刚才还好端端的侍女已经跪在了地上,抹起了眼睛。
“王妃······这是······这是国王陛下走了。”
潘星霓怔住了。“走了?”
“是。”
她叹息了一声,不久便有风尘仆仆的军士亲来传达了国王陛下的死讯。愧疚之情像藤蔓一样,她被缠得喘不过气来。
“王妃节哀。”来人明明一脸悲痛,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大殿下见到陛下最后一面了吗?”
“见到了,就在大殿下赶到不久,国王陛下就闭上了眼,陛下走之前紧紧握住了大殿下的手。”
“王妃,没有别的吩咐,属下就去知会将领了。”
“等一等······大殿下有没有吩咐接下来的行动?”
“大殿下十分悲伤,王城距此地路途遥远,通信也并不便捷,想必此时陛下已经下葬了也未可知。只是大殿下确实是新的国王陛下,说不定此时也在举行登基仪式。”
“知道了,你去知会将领们吧。”潘星霓长长地舒了口气。
连奉大变,新王忙着办理老国王的丧事,更要忙着登基大典,应该一时不会再有进攻的举措。如果大殿下真的能听进去自己的劝告,应该也不会想着再与大豫为敌,毕竟新王登基一般都要实施仁政,体恤百姓。如今与大豫的消耗太大,百姓们一定也苦不堪言。
“扶我起来。”潘星霓对侍女说道。
望着帐外行色匆匆的士兵们,潘星霓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要连奉撤兵,自己必然要跟着回连奉王宫,从此在异乡终老,再也见不到家乡的草木与心里想的人。不过,她又有些释然,就只当骗了形羌的赎罪吧,形羌牺牲了自己的性命,自己便用余生来还吧。
“王妃,天气凉了,披件衣裳吧,小心着凉。属下命人给王妃多端些炭火来。”
“不必了,我不冷。”
“您的身子才刚调养好,一定不能再病了。”
送炭火来的,是两个士兵。潘星霓似乎听到他们在外面说话。
“真是活该。”
“是啊,我们攻打他们无望,他们也受了天谴,真是活该。”
“这下,咱们可不能再打他们了,当心也传染了去。”
“新王登基,一定会让我们撤兵,终于可以见到家人了。”
“说不定还有一笔抚恤银呢。”
“做你的美梦吧。”
潘星霓听得真切,那两个端炭火进来的士兵,进了帐内便不再说话,反而一脸严肃。
“王妃,属下给您放在这儿行吗?”
潘星霓点头,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那两个士兵面面相觑,“没,没说什么啊。”
“我刚才就在窗口,听到你们在说什么。”
眼见瞒不下去了,其中一个士兵才说:“不瞒王妃,最近我军听闻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大豫出事了,他们的士兵像是得了什么病,虚弱无力,致死率很高。这下,我们不用出兵他们也能受到惩罚了。”
“是什么病?”
“这个不知道,不过挺厉害的。”
“那我军有没有事?”
“我军因为国丧,没有与他们交锋,所以没事。听说传染能力极强,想必大豫伤了不少脑筋,王妃,咱们应该很快就能回去了,王妃也不必跟在军营中受这等苦了。”
潘星霓还想问,侍女便进来了,说道:“你们在王妃跟前胡说什么呢?王妃大病初愈,要是再担心忧虑病了,你们敢负责么?”
那两名士兵忙跪下道:“王妃恕罪,是属下多嘴了。”
“还不赶紧退下。”
“是。”
那两人灰溜溜地走了,潘星霓望着他们的背影发愣。
“露星,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