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他摸过的最贵的衣服了,每次出门会友他都穿在身上。严媛说:“你都不能换一身。”
“我就喜欢这套,那么贵,得穿够本。”
严老太太听了皱皱眉,严媛就是偷笑。
但祁良秦之所以每次都穿,倒不只是因为这衣服好看又值钱,而是他看到他每次都穿出来的时候,老太太都特别高兴,嘴上虽然不说,那细微表情却是骗不了人的。
跟着严氏母女逛了几天,他倒真是如严老太太所说的那样,见了很多世面。眼前是他从没有见过的花花世界,他才知道即便是走过同一条街,过去的他和现在的他看到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
当然偶尔也会闹笑话,露出他的土包子属性,有些还是非常尴尬的事,叫他一回想起来都觉得没脸见人。但这些他不曾见过的世面,也让他觉得自己在进步,在慢慢变成更好的人。
人生一路,最伤感的是年纪的增长,时间是最宝贵的,一旦过去了不能重来,而最值得欣慰的,就是自己一直在进步的路上,每一天的自己,都比昨天更好。
日子平淡而过,直到一周之后沈訸的到来。
沈訸来之前,先给家里打了电话,电话是春姨接的,他们都不在家,严氏两兄弟都在公司,他们三个则在逛商场。
春姨打了电话过来,说了沈訸要来的事。
“我就说她不会做人,要来起码得提前一天打招呼吧,不跟我们说,也得跟你大哥说一声,结果呢,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来了。”
严媛问:“那咱们要回去么?”
老太太似乎考虑了一会,最后不耐烦地说:“不管她,叫她等着。”
严老太太说完戴上墨镜,继续逛,也不嫌累。
夏日炎炎,偶尔晒到太阳的时候还真是热。祁良秦给老太太撑着遮阳伞,自己一个男人也不好意思挤到伞下去,后背早就汗**。他觉得今天买的东西差不多了,他一只手打伞,一只手拎着购物袋,基本上已经拿不下更多东西了。老太太却打了电话叫了司机过来,把买的东西都拎到车上去了,继续逛。
她显然是带着一点报复的念头在逛街,就是为了让沈訸多等一会。后来他们在一家咖啡店里歇息,祁良秦细心地发现老太太的脚踝都磨红了。
她真是难得走这么多路,再合脚的鞋子,也会累,何况老太太虽然岁数大了,出门却必穿高跟鞋的。
“我都快走不动了,妈,咱们回去吧。”祁良秦说。
“这才逛多久,你们男人啊,一逛街就累。”
老太太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收工回家了。
他们回到家,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后了。车子缓缓是驶入严家,还没下车,祁良秦就看到了廊下站着一个穿米白色衣服的女人。
沈訸,这个里从没有正式出场的女人,这个他一直羡慕的女人,他终于要见到了。
沈訸确实长的算不上漂亮,人很瘦,个头也不高,还戴眼镜,倒是很有气质,一看就是很有文化的人。
但是沈訸给他的感觉并不好。
怎么讲呢,他觉得沈訸很像以前他看民国那些文人的乡下老婆照片的感觉一样,有一种年纪偏大和古板的感觉,沈訸看起来比严柏宗还要显老一些。
祁良秦赶紧偷偷问严媛:“我该怎么喊她呢。”
“还是喊大嫂吧。”
祁良秦于是便朝沈訸鞠了一躬,很恭敬地喊了一声大嫂。
结果严老太太不乐意了,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哪来的大嫂?”
祁良秦讪讪地红了脸,严媛没敢接着喊大嫂,直接热情地打了招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了。”沈訸说着看向严老太太,大概是受刚才严老太太那句话的影响,她叫了一声“伯母。”
这一声可把严老太太喊的寒了心,没应声,而是直接看向春姨:“她东西都收拾好了么,别落下了什么,该带走的都给她带走。”
沈訸有些尴尬,说:“没什么收拾的,都是一些细碎东西。”
严老太太径直进了门,春姨放下怀里的那只折耳猫,笑着说:“外头怪热的,都进来凉快吧。”
严媛笑着往屋里走,沈訸却挽住了她的胳膊,问:“这位是……”
严媛说:“他就是我二嫂。”
这显然是故意的,祁良秦红着脸冲着沈訸点点头:“你好,我是祁良秦。”
“原来你就是老二的那个对象,我见过你照片的,不好意思,没认出来。”她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朝屋里走,对严媛说:“比照片好看。”
看得出来,沈訸跟严媛的关系还是可以的。祁良秦在后面问春姨:“松伟回来了么,大哥呢?”
“松伟回来了,在卧室呢。柏宗不久前打电话说在开会,得一会,估计也快到家了。你去问问老太太,是出去吃呢,还是叫师傅来家做呢,还是咱们自己做。”
祁良秦点点头,听见老太太在客厅里喊:“叫小郑把买的东西都拎进来呀。”
祁良秦忙喊:“我去。”
他说罢就赶紧转身跑回去了,不一会拎着一大堆东西回来,春姨帮他拎,说:“又买这么多。”
祁良秦笑了笑,没说话,进去放东西的时候顺便问严老太太要怎么吃这顿饭,老太太没好气地说:“管她一顿饭就不错了,还请她山珍海味地给她践行不成?告诉你春姨,平时怎么吃还怎么吃。”
他出了一身汗,下楼跟春姨说了之后便去洗澡了。严松伟躺在床上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