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你的好运吧。”圣扎迦利心想如果对面是那个人的话,哪来这么多麻烦,心照不宣的事根本不用问。
就在圣扎迦利准备关掉影像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等一下,你刚刚说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仰慕与被仰慕者。”
“无耻的诽谤。”圣扎迦利嘴角抽了一下,“那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对方沉默了,过了很久后,才听见他用叹息般的口吻回答:“叛臣与暴君。”
※※※
荆棘在足下丛生,飞鸟在发梢停歇,
您将生命注入荒芜之地,您将慈悲赠与森木之灵。
天工刻画细腻的面容,鬼斧造就冷硬的轮廓;
虔诚的信徒将您供奉神坛,您在传说与记忆里永垂不朽。
——《□□史诗·生命之神》
----r 2p;完----
第31章 r 30.群像
爱德华与莱尔穿过环绕的群像,它们生动得好像还有呼吸。
骑士弗瑞德高举长剑,盔甲上印了家族徽章,□□的骏马扬起前蹄,仿佛正要逾越天堑。
“弗瑞德·布雷,双头鹰骑士团团长,192年死于圣战战场,享年28岁。”
智者格林顿躬身坐在一块略微平坦的巨石上,长长的胡子垂在地上,他双手托腮,眼神飘忽,显然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
“格林顿·赫斯特,著名的沉思者,一生专注于魔法阵的研究,最终发明了两块大陆的传送阵。然后这位天才却在一场预谋的刺杀中身亡,享年64岁。”
教皇厄格特端坐于金銮宝座之上,他脊梁笔挺,右手紧紧握住荆棘权杖,目光睥睨,颇有上位者傲慢之气。
“……教、教皇!”
“怎么不说了?”莱尔亲昵地拂过小家伙暗金的发,“因为都是死者,害怕了吗?”
“不对!”爱德华声音颤抖,“他还活着!我前不久刚去过他主持的一场祭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莱尔打断了他的话:“没有什么不可能。这里是愚者群像,亡灵界的朽骨之地,所有著名的死亡人物都汇聚于此。”
“那,”他迟疑着问,“祭祀的那个是假的吗?”
“显而易见。”莱尔漠不关心,“教廷一直都喜欢玩这样的把戏。”
白色的大殿里弥漫着说不出的诡异,每一座雕像都栩栩如生,仿佛只是将他们生前的片段定格,神态、动作分毫不差,就连皮肤上细小的皱褶也逼真如许。他们互相簇拥着,却恰到好处的留出一条可供人行走的过道,通向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内殿。
惧意像薄雾一样扩散在爱德华的心头,他在想,这么多的雕像,亡灵是怎么雕刻出来的?
莱尔似乎看出他有些不自然,伸手便把爱德华搂在怀里,调笑道:“你知道这些雕像的来历吗”
温热的气息让爱德华感觉好点了,他僵硬地摇摇头,表示一点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莱尔内心有种难以言喻的快感,换了平常那人可不会如此乖顺,唯有恐惧能使他听话,并收起那双锋利的小爪子。所以他压低声线,“他们是自己走过来的。”
怀中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爱德华像个受到威胁的小动物一样瑟瑟发抖:“你、你不要乱说,死都死了,怎么可能走路……”
仿佛是为了验证莱尔的话,大殿门口忽然传来时断时续的脚步声。脚步很轻,但仍咯吱咯吱地摩擦,好像在拖沓着什么东西。爱德华从莱尔怀里探出脑袋朝那儿看去,在视线所及的地方,他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
一个魔族、准确地说是一具魔族尸体正缓步走来,他长发乌黑,隐隐能看见一支断角,眼睛则是罕见的银色。暗紫的血液正从他胸口的大洞里源源涌出,淌在雪白的地板上,但很快消失不见。他狼狈不堪,走几步便要依靠在其他雕像上停歇,胸前被利器贯穿的伤口是他显得狰狞可恶。
魔族磕磕绊绊地行走着,等到血液流**,他猛地跌倒在弗瑞德的雕像下,俨然看去,骑士的长剑正指向他的胸口。他跌倒后再没动过,只是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与其他雕像再无差别。
莱尔学着爱德华刚刚的样子,娓娓讲述道:“克莱门特·法厄同,魔界唯二的氏族,与其人类妻子孕育了一对双胞胎,长兄继承大部分人族血统,少量氏族血统;幼弟全部继承氏族血统。他于301年死于敌对政党的一场刺杀中,享年38岁。
“我们、可不可以到别的地方去……”爱德华揪住莱尔的袍角,恳求道,“这里让我很不舒服,好像有个声音说话,可我听不清。”
“他在说‘死亡即使平等’,亡灵族一贯的洗脑。”他解释道,“抱歉,愚者群像只有进去的人,没有出去的人。”
爱德华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了,他呆滞了几分钟,反而挣脱了莱尔的怀抱,扭头向内殿跑去。
莱尔并未跟上,他只是淡淡地笑着,目送小家伙的背影逐渐远去。
随着路线的深入,两旁的雕像数量越来越少,最终一个都不见。爱德华停在了尽头古铜色的雕花暗纹门前,俯下身大口喘息着。
忽然他感觉到肩膀被柔软的东西磨蹭着,爱德华心跳加快,想起了母亲黑皮书上那些血腥诡异的童话。他慢慢转过身,宽大的白色羽翼将他整个围拢起来。
他看见莱尔轮廓深邃俊美的脸庞,那双湛蓝得近乎妖冶的眼睛正凝视着他,仿佛已等待许久。
“我们已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