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后,楚泉越发地懒散起来,他虽然是名义上的皇后，却完完全全不像一国之母的样子。燕熙潮又没有三宫六院需要他管理，楚泉每天要做的事情就陪燕熙潮吃饭,睡觉，说话。

飞尘也跟着他从梵音殿搬到了专属皇宫的永宁宫。其实这是非常不合章法的,在后宫之中的男人除了皇帝也只能有太监了,不过连皇帝都不在意，也没有人会多说什么。而且楚泉现在也不怎么和飞尘有过于亲热的举动,两人相处起来,竟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

“楚泉，外面在下雪呢。”楚泉特别反感别人叫他“皇后”，在他的强烈要求,在没人的时候,飞尘还是像以前叫他的名字。

“嗯。”楚泉抬头看了看窗外,他以前一直生活在南方,很难得看到雪。现在看到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不由地有些出神。

楚泉并没有生病，但总是一副怏怏的样子，有的时候一睡就睡大半天。所有人都在提心吊胆的，生怕再次进入深度的昏睡。上一次他一睡就睡了两个月，按照殷云舟的话，下一次再睡就是睡上一年都有可能。

燕熙潮心知肚明，但是他除了召集全国的控灵师，命他们想办法改善楚泉的状况并做不了别的。其实他也明白，就连神级控灵师都对楚泉束手无策，找这些人又有什么用呢？

看见外面的景色，楚泉难得地有了兴趣，“走，我们出去玩玩。”

飞尘有些犹豫，他在担心楚泉的身体，“外面会不会太冷了？你还是在房间里……”

楚泉无奈地笑笑：“和你们说了多少次，我又不是生病。只要我清醒，就是和正常人一样健健康康的。”

“可是……”飞尘还是不太放心，但是又不想坏了楚泉的兴致，便拿了厚厚的袍子给他披上，才和他一起出了门。

永宁宫门口有几个宫女正低着头扫雪，见到楚泉，连忙跪下来行礼，“参见皇后。”

楚泉听到“皇后”两个字就眉头直跳，“以后不许这么叫我。”

“啊？”宫女战战兢兢地，“那、那叫什么？”

“叫我国师。”

“可、可是……”宫女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楚泉看着小姑娘红扑扑的脸蛋，心里觉得还挺可爱的。

飞尘陪着楚泉一路赏雪，突然就听到楚泉问：“飞尘，你跟了我这么久，我都忘了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到底是更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楚泉问得很平静，连脚步都不曾停下。

飞尘却是一愣，“怎么突然这么问？”

楚泉淡淡道：“第一次见你是在男风馆，可想想，你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到那种地方的吧？”

飞尘点点头，“小时候家里穷，我上面还有三个哥哥，我娘就把我……”

楚泉牵起飞尘的手，“我知道。你不要被其他人，或者是环境的误导，我要你告诉我真实的想法，看到漂亮的女人，你会不会……”

飞尘脸一红，不知道怎么开口。

楚泉安慰着他：“你放心，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飞尘看着楚泉的眼睛，鼓起勇气道：“我……我喜欢的人是你。”

楚泉笑着捏捏他的鼻子，“我可是燕熙潮的‘皇后’，你敢喜欢我不怕被他来个什么诛九族么？”

飞尘摇摇头，继续道：“我对其他男人没有什么心思的。”

“那女人呢？”楚泉又问。

飞尘不想骗楚泉，老实道：“有的时候会觉得她们挺可爱的。”

楚泉点点头，笑道：“要不然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

飞尘虽然不理解楚泉口中“女朋友”的含义，却大概明白了楚泉的意思，顿时心里一酸，“你……你是在赶我走么？”

楚泉突然就不笑了。

“我做错了什么？”

“正是因为你什么都没做错，我才舍不得把你留在我身边。”

“我不懂你的意思。”飞尘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楚泉知道他在哭，却不回头看他。

“当初你要我发誓永远不会抛弃你，不会背叛你，我答应了……我全都答应了……”飞尘哽咽道，“为什么现在要抛弃我的人反而是你？”

楚泉再也狠不下心来，不顾身后还有跟着的宫女太监，把飞尘搂进了怀里，“我怎么会抛弃你？我本来就打算和你一直在一起的……我只是担心你留在宫里会有危险。”

“危险？”飞尘红着眼睛看着楚泉，“好端端的，我怎么会有危险？”

“我在赌。”楚泉干脆地说。

“赌？赌什么？”

楚泉沉默片刻，垂目道：“赌燕熙潮所谓的爱到底有多深。”

飞尘难以置信地看着楚泉，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刚想再问，楚泉又道：“飞尘，我的情况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我现在是无法再爱上谁了。可我愿意爱护你，保护你，和你一起做个伴。若这次我赌输了，我不知道我会有什么下场，更别说你。我是无所谓了，”楚泉耸耸肩，“反正我睡的时间会越来越长，以后我和估计也和死人没什么两样。但是你，你还年轻，没有被我连累。”

飞尘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如果你赌赢了呢？”

楚泉微愣，不由地想起了那瓶被他藏好的陶瓷瓶。他淡淡地笑了：“我也没有想好。”

飞尘咬着嘴唇，不再说话。

楚泉叹了口气，道：“飞尘，我知道你对我很依赖，我又何尝想把他送走？我只是在想，若你离开这深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