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机会?”
“收回那句弟弟的机会”陶源说,“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林风正要开口,手机响了,是苏凯,“他在哪儿?”
林风叹了口气,看着陶源,皱眉,“苏凯,你要想清楚”
“在哪儿?”
陶源拿过手机,看了看周围,“三里屯”
说完,挂了电话。
林风站在原地,看着陶源,陶源点头,“你走吧,回到你所谓的正常生活去”
林风冷冷一哼,“你们会被折磨死的”
陶源摇头,“你才会被折磨死”
“什么?”
“想要的东西不敢要,才是最折磨的”
说完,陶源向着三里屯的方向,慢慢走去,林风站在原地,抬头,看着拥挤而来的人群,像要寻找什么一样,一直盯着,却在最后,回头,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陶源,露出一抹甚是痛苦不堪的笑容。
“我叫什么?”陶源看着气喘吁吁而来的苏凯,抬头问。
苏凯抿唇,“源源”
“叫什么?”
“陶源”
“不许叫我弟弟”
“好”
陶源一拳打在苏凯的脸上,“混蛋!”
苏凯吃痛的摸脸,点头,陶源气不过一样,抬手还想打,苏凯握住,搂住陶源的腰,亲了过去。
三里屯,人山人海的人群,两个人站在购物广场上,非常渺小,吻在一起的时候,陶源吃惊的张大眼睛看着苏凯,苏凯闭上眼睛,耳边是购物店内播放的流行音乐,这一刻,苏凯忘情的想,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想要陶源,想要陶源,想要陶源。
分开时,周围人群已经开始窃窃私语,陶源睁大眼睛,看着苏凯一双桃花眼,自己的身影倒映在里面,格外温柔。
“我们回家吧”
苏凯就牵着陶源的手,回家。
回家,凯爸和凯妈正坐在沙发上,一筹莫展的凑在一起,苏凯和陶源走进来,两位老人也站起来,苏凯看着已经年老的双亲,母亲从前漂亮的头发已能一眼看见白发,父亲的身体也不想从前那般硬朗而j-i,ng神,苏凯哑的嗓子,拉着陶源,突然软了腿,跪在地上,双眼含泪,望着几乎哭泣的父母,哽咽的说。
“爸,妈,我真的爱陶源我真的”
说完,在父母面前,苏凯在记事里,第一次狼嚎大哭。
凯妈身子一僵,跌坐在沙发上,双眼发直的不说话了,凯爸双腿发软,却撑着沙发后背,不让自己坐下去,看着苏凯满脸泪水,皱眉,握着拳头,别过头,窗外,是北京的深夜,透着和重庆不一样的繁华万千,车水马龙,夜如白昼,凯爸眯着眼睛,恍惚间记起苏凯考上大学,第一次出远门的样子。
“你,长大了”凯爸突然沉着声音开口,“长大了”
没有应承,没有否定,没有祝福,也没有争吵,凯妈第二天起早做了一大桌菜,就和凯爸静静的走了。
等苏凯和陶源起床时,二老已经坐在了高铁上,苏凯看着一桌子的菜,一桌子他最喜欢的吃的菜,坐下来,拿起筷子,一盘一盘的夹,陶源跟着坐在旁边,给苏凯盛汤,苏凯喝着汤,忍不住,放下勺子,抱着陶源哭起来。
陶源无言的抱住苏凯,用手抚慰一般的,轻轻的拍打苏凯的后背,一滴滴眼泪落在苏凯的肩膀上,陶源用手轻轻的拭去。
去陶源家的时候,苏凯发红的眼睛已经肿了起来,源爸和源妈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人,熬了一夜的眼,还是没忍住哭了。
源妈望着满脸驻定的陶源,心痛的摇头,“出去”
出去,陶源看着自己的母亲,看着母亲眼里的绝望和痛楚,起身,牵起苏凯的手,慢慢的走了出去。
走了出去,两个人肩并肩的靠在一起,苏凯的眼睛很红,陶源心疼的抚摸,“走,去买点眼药水”
苏凯点头,由着陶源拉着,去了药店。
一场没有硝烟的较量,一场没有输赢的斗争,两个人在北京的冬日里,依偎在一起,走在北京方方正正的路上,他乡的路,他乡的模样,俨然已经习惯,而重庆,那个美丽而热情的山城,两人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这一刻,他们只剩下了对方。
陶源想起林风的质疑,‘你害怕过吗?’
陶源握紧苏凯的手,害怕过吗?大概是害怕的久了,已经成了习惯了,如今,不怕了,没的怕的了。
“要不要去大医院看看?”
十二月底,苏凯再一次因为腰痛而倒下,赶来照顾的林风抽着烟,问陶源。
陶源摇头,“除非不要漫画,否则好不了”
林风吐烟圈,轻轻的叹了口气。
2024年,苏凯在病痛中迎来跨年。
这年,北京的雪,下的很大,像是不满意大地的五颜六色,要用白色把一切都埋了似的。
苏凯的病,七分自伤,三分心痛,接连两个多月的画画,没日没夜的加班,陶源管不了,他知道,苏凯在自责。
1月底,雪还在积压的日子里,苏凯趴在床上,由着中医的按摩师,按摩腰身,疼痛异常,苏凯却不吭声,只是皱着眉头,抓着床单,咬牙,陶源就在外面的等候室坐着,看着一排中医药罐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