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你了。”耶律肆拍拍萧天寒的肩膀迅速消失在黎明前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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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进了城,曼卿只需在马上做做动作装作威风凛凛的样子,需动口时自有花莫尔照应。耶律肆在契丹的号召力果然非同一般,大军入城后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就直抵皇宫,这里倒是有几千萧鲁古的心腹叛军负隅顽抗了一阵子,可是耶律肆原有的人马再加上进城以后倒戈过来的城中守军,这几千人哪是对手,花莫尔又命人四处大喊萧鲁古已经弃宫败逃搅得人心惶惶,不消一刻便把宫中叛军冲了个七零八落。
契丹皇宫是半仿着唐宫建的,比起京城中的皇宫来,华贵威仪自是差得远了,却自有一番粗犷豪气。离宫门不远便有一处高台,青石为基,白玉为栏,想是皇帝阅兵典礼之用,此刻高台上火光大亮,许多人手执刀弓,杀气肃然,还有十数人被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上,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显然都是皇族。
看见台上情形,曼卿不同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萧天寒没来得及救出人质,终究还是来得迟了。
“里面并没有六殿下。”花莫尔靠过来低声说道。
曼卿仔细逐一辨认,果然都是陌生的面孔,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台上一人四十开外年纪,身披黄金甲胄,面容瘦削,神情剽悍,一脸杀气的用剑指向曼卿,高声道:“耶律肆,你不要你的父王和娘亲了吗?!”说着便把一个女子拽到前面来,火光下看得清楚,这名女子看上去三十来岁年纪,云鬓微乱,花容憔悴,青春不再却风韵犹存,曼卿一见便知她就是三儿和耶律肆的生母朵月王妃。若说耶律肆的一双细眼与三儿只是形似,朵月王妃的一双流云细目与三儿简直如出一人,只少了眼下两点泪痣罢了。
曼卿却不能说话,他一开口,立时就现了原形。
这时耶律异却朗声道:“阿托云,你若是我耶律异的儿子,就立刻杀了这叛贼,将他碎尸万段,祖宗基业,绝不能毁在这j,i,an贼手中!”刚说完就被萧鲁古用剑柄照头砸下,额角上登时鲜血长流。
“你不信我敢杀他?”萧鲁古见曼卿不开声,知他有些动摇了,耶律肆事母至孝,和他的勇猛一样,人人皆知。但若杀了朵月王妃,最大一张筹码便没了,萧鲁古将朵月王妃丢在地上,却将二王子耶律浩拽出来,将剑架上他的脖颈,道:“那我便叫你先见见血!”说罢也不顾萧平惊呼哀求,长剑一引。
“萧鲁古,他是你的亲外甥……”皇后萧平见爱子被杀,心口一甜,吐出一口鲜血登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花莫尔欲命人冲上去拿下叛贼却被曼卿拦下,曼卿道:“你若妄动我立时喊起来叫别人都知道我是假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花莫尔急道。曼卿如何不知,只是心里乱极了,没想到来西楼竟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见到三儿的娘,若是任萧鲁古将朵月王妃杀了,他还有什么面目去见三儿?
“耶律肆,你立刻下马投降,我就放了这些人,我做了皇帝,你便是我的北院大王,如何?”萧鲁古又道。
契丹国事向由南北院分理,北院掌兵权,南院掌民政。契丹向来重兵事,所以北院大王实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萧鲁古一面许以高位,一面又将大王子耶律元德拉过来,又问了一句,见曼卿还是不答,又将耶律元德一剑杀了。反正这两个是最有资格和自己争夺大位之人,迟早是留不得的,虽说是亲外甥也顾不得了。几名女眷见状,立时惊惶起来哭成一团。耶律异厉声喝道:“我们耶律家的人没有怕死的,哭什么!”
曼卿身子一颤就要下马,却被花莫尔硬托住,他万没想到曼卿在这当口突然变得犹豫起来,台上的人性命与他何干?花莫尔道:“徐贤弟,你若下马死的可就不是十几个人,你要想清楚了。”
萧鲁古见曼卿还是不肯,有些沉不住气,将剑指向耶律异,高声笑道:“耶律肆,我差点忘了你与你的两个哥哥本就不对路,现在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铁石心肠!”说罢一剑朝耶律异当胸砍去。他不能一剑刺死耶律异,而要慢慢的多砍几剑血r_ou_模糊的叫耶律肆动摇。
“阿托云,快用你的神箭杀了这个叛贼替为父和你的兄长报仇!”耶律异高声说着,面上毫无惧色,慨然赴死。眼见着寒光一闪,却有一个人扑出来挡下了这一剑,是朵月王妃。王室中不论男女多是悍将,都用绳子绑着,只有朵月王妃是羸弱女子,便没有绑,谁知她虽力不及人,勇气却不输。
“月,你何苦……”耶律异见她突然扑过来也大吃一惊。
“陛下,请你原谅肆。”朵月王妃牢牢揽住耶律异的身子,吃力的说出这句话后便慢慢的滑下去。
萧鲁古没想到朵月王妃竟替耶律异受了一剑,这下最后的王牌也失去了,耶律肆能亲眼看着母亲被杀,其他人何足道哉?唯今之计,只能拼死一搏了。萧鲁古举剑高呼:“降新王者一律官升sān_jí!杀耶律肆的便是北院大王!”
剩余的叛军立刻拼死朝曼卿砍伤过来,台上的弓箭手也纷纷开弓做最后的挣扎。无奈皇宫中地方有限,随着曼卿进来的军士只有两千余人,他们也不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