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卿接过字条一看,“徐曼卿有难,宜早归汉。”是萧天寒的字迹。
“我们去哪?”曼卿问道,这字条上写着叫自己“宜早归汉”,耶律肆是打算送自己回去么?
“师父说西楼已无安全之地,教我们先去丹东暂避,他祭天回来马上就来找我们。”
曼卿沉思不语,若萧平果真动用两万属珊军来与他为难,莫说是西楼,怕是整个契丹都没有安全之地。可是萧平为什么突然非要杀他不可呢?
这时传来“咚咚”的敲击车壁之声,萨迦拿条毯子往曼卿身上盖,道:“先生,要出城门了,你快躺下装病,我拿师父的令牌通关。”
曼卿却拦住萨迦,一掀车帘,高声叫道:“停车!”
前面赶车的两名亲信吓了一跳,却听不懂曼卿说话,一人用契丹话急道:“快进去,当心被城门的守军发现!”
“停车!”曼卿反应过来,又用契丹话再说一遍,幸好这几个月来契丹话长进不少,已经可以与人简单沟通。
这时马车已经驶近城门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危险,那两名亲信见曼卿突然要求停车,大是不解,可是六殿下有交待,要把曼卿当六殿下一样看待,誓死护他周全,两人一时不知道该听谁的,都一起着急的看着萨迦。可是为时已晚,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辆马车的异常,两个守军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那两名亲信见事不宜迟,马缰一抖就要往外冲,走过来的两名军士见机也快,立刻朝着城门大喊一声。
萨迦瞧着城门在眼前关上,转头瞪曼卿一眼,“先生,你不要命了?”
曼卿嘴角微微勾起,眼中流光一闪而过,“当然要,不但要命,我还要……他。”
萨迦瞧得呆了一呆,虽然不知道他这个毫无根据的自信是哪里来的,但是总觉得他若站到城门前去这样笑上一笑城门就真的开了也是有可能的。
一队城门守军围住了马车,一个队长模样的人叫道:“车里的人都出来!”
曼卿便挑开车帘跳下车去。
“就是他!”一个守军手执画像,比照一番,“他就是上面交待格杀勿论的钦命要犯!”
赶车的两个亲信和萨迦都亮出兵刃围在曼卿周围,萨迦取出耶律肆的令牌高高举起,大声道:“这是六殿下的令牌,你们睁大狗眼瞧清楚了!”
大路上蹄声阵阵尘土飞扬,有大队人马朝这边过来,萨迦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定是属珊在家里没有找到人往城门口折回来了,来得好快!曼卿瞧了一眼越来越近的追兵,突然朝着家乡方向跪落尘埃,撮土为香,拜了三拜,心中默祷,“皇天后土在上,弟子徐曼卿一生随波逐流无为而安,虽无半分功德却也牢记与人为善,如今却要逆天而行去做一件离经背德之事,若有报应,只管应在曼卿一人身上却与他人无尤。父母养育大恩,曼卿来生再报。”
再抬头属珊军已到眼前,当先一骑果然是萧天寒,曼卿松了口气,天助我。
萧天寒远远就瞧见城门口围着一堆人,到近处见是曼卿,心中格登了一下,提剑下马朝着曼卿走过来,徐曼卿啊徐曼卿,我已经向六殿下示警你仍未能逃脱,只能说你命该如此。
萨迦挡在曼卿身前,“萧大哥,你当真……要杀先生?”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萨迦,我若认真,你走不了十招,让开罢。”萧天寒垂眼瞧着自己的剑尖儿,在耶律肆军中时他与萨迦甚是投缘,甚至兄弟相称,刀剑无眼,可能的话,他不想和萨迦动手。
“打不过也要打,你要杀先生,必得先杀了我!”萨迦举刀相迎,他怎不知自己和萧天寒相比实力悬殊,可是,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先生杀了啊,莫说先生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就是为了不教师父难过,他也得拼死保着先生。
“萨迦,放下刀。”曼卿突然捉住萨迦握刀的手。
“先生?”萨迦一愣,就见曼卿朝萧天寒走过去。
“萧将军,萧娘娘叫你来杀我?”曼卿问道。
萧天寒犹豫一下,点点头。
“为什么?”
“六殿下对你……太过看重,你也知道,六殿下就要登基为帝,娘娘也是为殿下声誉着想。”
“原来是这样。”曼卿做恍然大悟状,“我对萧娘娘敬仰已久,死前若能容我拜见,余愿足矣。”
“娘娘不会见你。”萧天寒一口回绝。
“萧将军紧张什么?连你都曾是萧娘娘手下败将,我一介书生还能伤了她不成?”曼卿笑笑,“再说,你当着萧娘娘的面将我杀了,她不是更放心些?”
“好。”萧天寒想了一想答应下来,以萧平的武功机智定吃不了亏,而徐曼卿若能求得萧平放他一条生路,自是皆大欢喜,也算不枉二人相识一场。
“先生,你疯了?你去求她也没用。”萨迦一听着急起来,萧平向来心狠手辣胜过男子,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主,求萧天寒或许还有一线希望,若到了萧平那儿,可不是羊羔儿送到老虎嘴里了,哪还有回得来的理儿?
“你不必担心,先回家去,六殿下回来就说是我吩咐的。”曼卿转头向萨迦道。
“骑主,娘娘口喻是格杀……”跟在萧天寒后面的属珊军一个小头目一听萧天寒答应带曼卿去见萧皇后,不由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