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瓷瓶滚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锦言用剑指着瓷瓶,淡淡吩咐道,“拾起来。”
锦言的这番举动让紫渡心中的恐惧愈加浓烈,一反应过来,连忙单手撑地像狗一样地爬了过去,捡起瓷瓶,咬着下唇,颤抖着手递给了锦言。
锦言微笑着接过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瓶身,嘴角的笑意也扩散得越来越大,如一朵罂粟花般绽放开来,但是那双眸子却依旧清澈无邪。
紫渡一口气还没喘过来,耳旁再次传说锦言柔和的声音,“断了吧。”
然而话音刚落,锦言手中的长剑便抵在了他的肩膀,手腕一用力,剑峰就c-h-a进了一寸。
紫渡下意识地哼了一声,神情有一瞬间恍惚,脸上的神色有痛苦,有恐惧,有绝望,但最后都转变成了如获重释地低叹,反手握住剑柄毫不犹豫地斩了下去。
锦言一眼也没看地上的断臂,而是负手又望着前方说道,“回去禀告她,三个月后律臣便能登上那个位子,届时自有人在旁协助,让她切莫心急。”
紫渡的面色惨白,刚刚断掉的手臂尚未来得及包扎,如今还在不停地流着鲜血,只得咬牙维持清醒道,“夫人问公子什么时候回北宁?两年没见你,夫人时刻都挂念着。”
锦言一怔,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待凉城梅花再开,便是吾归之时。”随即又交代了几句后,便让他先退下了。
闻言,紫渡暗中出了口气,摇摇晃晃地起身,简单包扎了还在流血的伤口,便步履蹒跚地朝另一个方向慢慢走去,失在了月色中。
而柳诗诗在心中斟酌了下,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公子,你的身子还好吗?”
锦言偏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淡淡说道,“诗诗,你即日也动身回北宁,最后再为我办一件事,你便可以离去。待寻到对你好的人,便嫁了吧。”
“公子……”柳诗诗心头一惊,望着目光柔和的锦言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六年前,锦言救了她的命。
从那以后,她便一直跟在锦言身边。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要离开锦言身边,她原以为可以一辈子都这般……
锦言吩咐完正事,就抬脚缓缓地离开。
柳诗诗咬了咬唇,眼神复杂地望着那抹身影,轻声道,“公子,让诗诗留在你身边,好吗?”
锦言顿了一下,回过头望了她一眼,“诗诗,知道女子什么时候最美吗?”
“诗诗不知。”
“女子穿上嫁衣之时,应是最美的。”
柳诗诗若有所思地应了声,随即又朝着已经远去的锦言欠了欠身,便用怪异地语调哼起了一首小调来,“梦与同谁,执手此生永相携…”
*
翌日,夜尘一觉醒来,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不仅身处一间陌生的房间,而且被褥下的他还一丝、不挂。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晋江又抽风了,一晚上老是没了,郁闷。
夜尘醒来
夜尘有些昏沉的脑子顿时清醒过来,怔怔地望着上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里又是那里?夜白和念柔去了那里?
而他为何,为何,为何会一丝、不挂!
一连串的疑问在脑中闪过,夜尘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借着强烈的疼痛感让他很快地冷静了下来。这些年怜之将他保护的太过,以至于连最基本的戒备意识都不见了。昨日从进雅座开始,他便应明白空气中那隐约浮动着一丝诡异的香气是迷香,可是他却依旧毫无戒备之心。
颜连也说他之所以能知道他们已到达金陵并住在同福客栈,也是昨日清晨无意收到一张纸条,字条上只有简单十个字,郡主与状元郎正在同福。
这一切很明显是早有预谋,既然如此,那定不会就此打住……
夜尘动了动手指,随即又动了动身子,才偏头晃了一眼屋内,确定屋内再无他人,他才用丝被紧紧地裹住身体下了床,谁知一站起来双腿就开始打颤,身上的酸痛感也立即渗透四肢百骸,让他一口气缓了许久才喘过来。
空气中似还飘散着 y- in 靡的脂粉香气,屋内到处都挂着粉色的纱帐,一看便知是女子的卧室。
撩开重重纱帐缓缓来到桌前,此刻桌上放着一张信笺,而在信笺旁放着一套白色内衫。夜尘冷笑着松开手中的丝被,随着丝被的滑落露出凝脂般的肌肤,长发散开垂在腰间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腰身,而莹白的肌肤将额头上那块暗红胎记衬托的愈加显眼,让他原本平凡的容颜看上竟有些妖冶。
夜尘慢慢将衣衫穿上后,才拿起信笺看了起来。
信是柳诗诗所留,信中说以后的日子她要睹物思人,所以带着了夜尘的所有东西。信中还说既然夜尘心中无她,她这辈子便不打算嫁人了,但却想拥有一套嫁衣,所以她也带着了凤重娅的嫁衣。信中还说昨夜……
柳诗诗…金月楼…
瞬间,夜尘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全身止不住颤抖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感爬上他的心头,让他再也控制不住地将桌上东西全部掀到了地上。
一直守在门口的金月花闻声,连忙推门走了进来,笑道,“我的夜大人啊,你终于醒了啊…如果你再不醒来我这金月楼只怕不用等你来拆,就会被外面的那些人拆了去…”
夜尘压下心绪慢慢抬头,目光锐利地逼向她,冷然道,“醒?金月花,你最好先给我解释一下,这一切到底是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