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曲点点头,“还请转告公子,日后多多提防文霄。我在监视凤重娅之时,多次发现他与一蒙面黑衣人会面,看似应会有什么行动。”
话毕,余曲拜过来人,便转身离去。
来人站在原地,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也不疾不徐地离开了。
半喜半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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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尘带着锦言赶到灵云山庄的时候,锦言早已昏迷不醒,几乎没了气息。
云怜之一番把脉之后,又为他施过针,才抬手拭去额头上的细汗,道,“他身子太过虚弱,受损太重,怕是要修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康复。阿尘,我们先出去,让离靖为他运功输入真气治疗。”
夜尘点了点头,又望了一眼床上的人,便推着云怜之走了出去。
出屋后二人来到院中,一阵沉默后,云怜之望着前方轻叹一声,问道,“他是锦言?”
夜尘愣了一下,微微侧头看着他,“恩,他正是。”
“我听说,楚墨身边好似也有一人唤做锦言。”云怜之幽幽说道。那日夜尘与他提起这个此人时,他只觉得名字有些熟悉,直到回到山庄他才恍然忆起,那一年他问那人:江湖上传得灵云便得天下,你也是想要得这天下么?
那人却漫不经心笑道:怜之,比起坐拥天下,我更喜好逍遥天地间。不过,我家小锦言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将来这整个天下必会是他所有,而我只想看着他如何一步步夺得这一切罢了。怜之,陪着我一起好么?同我回北宁,顺便为他解毒。
想到这里,云怜之心中一痛,面上掠过一抹恍然之色,轻声道,“阿尘,我不想你出事。”
夜尘蹲下来,按在他扶着轮椅扶手的手背上,凝望着他的双眼,柔声说道,“怜之,你也不能肯定,不是么?倘若他真与楚墨有什么关系,他又岂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攻打绝一宫。我想,大约他们只是认识而已,仅此罢了。龙血树的果实我必须得到,而绝一宫也必须剿灭。”
夜尘一直不愿去想锦言的一切,他怕最终答案是肯定的。若说以前他大可不放在心上,但现在他无法逃避,也无法无视心中的感受。
因为锦言的存在,是如此地特别。
夜尘沉默一会,问道,“他身上的毒能解吗?”
“怕是不能了。”云怜之柔柔一笑,伸手轻抚夜尘的脸颊,不是不能,而是不愿。至于为什么不愿,他自然是不会讲出来。
听闻他这么说,夜尘眼中闪过绝望之色,半响才呐呐道,“那有什么法子控制住吗?我见他时常吐血。”
云怜之摇头劝慰道,“他既然能活到今日,必然有人按时给予他解药,你又何需c,ao这个心。不过若不是他心志坚定,就算有解药也是无用,而换做常人需受这种苦只怕早已死去。”
夜尘垂下眼帘,淡淡道,“怜之,这些我都知道。但,我不想看他这么痛苦下去。”
云怜之抬起眼,一丝苦笑浮上他那一贯云淡风清的俊雅面容,“阿尘,这些年来,其实我…”
不远处,一名仆人急急忙忙跑过来,云怜之也停下口,淡淡笑说道,“没什么了。”
仆人在两丈之外,便大声叫道,“少主,不好了,出大事了!”
云怜之皱了皱眉,“福安,出了什么事?”
唤作福安的仆人大喘了一口气,不安地回道,“少主,郡主死在了城外凉亭,还有她的男宠。”
闻言,云怜之下意识地望向夜尘。
夜尘也是一怔,随即慢慢起身,又看着福安问道,“福安,你说凤重娅死了?这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
福安摇头解释道,“不是听来的,是刚才颜知府派人前来通知的,尸首已经确认,的确是郡主和她的男宠。来人还说颜知府让小主子你不要着急,晚些时候他会与刑部侍郎一道过来。”
云怜之略一沉吟,道,“你先退下吧,让夜白和夜念柔过来一趟。”
福安弯腰行礼,便转身退出了院子。
而夜尘是如何都没料到两个时辰后会听到一个这样的消息。凤重娅的生死,他自是不会多在意。然而让他感到惋惜的是那个美艳绝伦,目空一切的美男子韵舞。
韵舞,如今自由对你已经不再重要,你也不再稀罕。而我唯能为你做的大约只有替你报仇,以及照顾好你的公子了,夜尘心中叹道。
片刻忡怔之后,夜尘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苦笑一声,道,“凤重娅一死,西戎必会借此为由出兵,看来南朝的太平,快没了。”
云怜之道,“暂且不说西戎,我觉得眼下更应该担心的是如何来应付凤临月。”
是了,凤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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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快到傍晚时分,房门才被打开,离靖从屋内缓缓走了出来,脸色惨白,嘴角还有隐隐的血痕,看起来甚为虚弱。他抬袖拭去额上汗水,上前低声说道,“小主子,那位公子已经醒了过来。”
听到锦言醒来,夜尘在心中轻舒了一口气,望着离靖诚心地谢道,“谢谢你,离靖。”
“小主子客气了。”
云怜之抿了抿嘴唇,道,“阿尘你先进去看看他吧,床头放着涂抹的药膏,你帮他涂上吧,待会儿厨房会送吃得过来。”
夜尘微一点头,便抬脚进了屋。
屋内点着烛火,烛光摇曳,夜尘侧身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那依旧闭着眼好似睡着的人。
烛火下,锦言的面容苍白如雪,双眸紧闭,夜尘知道其实他是醒着的,刚才进屋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