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上说文霄不仅有谋略、知兵法,还勇猛善战,特任命为先锋将军,率领三万大军与两万骑兵,协助夜尘攻打绝一宫。
云怜之垂敛眼眸,静静道,“如此刻意的指派,凤临月终究忍不住了。”
夜尘将圣旨随意地丢弃在一旁,随即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微微仰起头,抬手横盖住双眼,慢慢的道,“凤重娅的死,他都能忍下便说明如今没有什么能阻挡得了他。这绝一宫建于琅莲山的半山腰处,根本不适合骑兵作战。凤临月却将城中的骑兵派出,接下来意欲何为已不需再去猜测。”
“怜之,我若是没估错,凤临月应已经找好人准备冒充凤重娅出嫁西戎了。”说到这里,夜尘忍不住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什么有谋略知兵法,都不过是藉口罢了,凤临月之所以会派文霄前来,无非是想要绊住我,就近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云怜之微微皱眉,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应对?”
“暂时还想不出万全之策。”夜尘放下手,神情颇有些无奈,“但我这一走,还得请怜之帮个忙。一个月后无论是谁代替凤重娅出嫁,只要西戎的迎娶队伍一出边关,你便派人潜进皇宫救出皇上送到若君那里。而我待绝一宫围剿完毕,就去与他们会合,然后再挥军诛杀凤临月。”
“你何不放弃攻打绝一宫,一心一意来对付凤临月?”云怜之开口提议道。这南朝的皇帝谁做都一样,他云怜之不会在乎,他只担心如此一来夜尘的安危。
夜尘低着头,自嘲一笑,“凤临月既然出了这一招,就已笃定我定不会如此。然而也确如他所料,我是不会放弃的。绝一宫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隐患,更何况这两年间他们除了杀害无数江湖人士外,还暗中刺杀官员,阻截官道,抢官银,若是纵容他们继续这般下去,只怕如今谋反是假,但终有一日也会为事实。所以我不单是为了你,也是为了皇上,更为了南朝的将来。”
云怜之沉默了一会儿,缓慢地开口道,“所以你宁愿放弃京城,也要让若君按兵不动,守住边关,以防西戎的趁虚而入。”
“嗯,自古事难两全,更别说如今我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余地。倘若南朝落入西戎,想要再夺回来定会比从凤临月手中夺回难出太多,所以若君守在边关是万万不能离开。既然明白这个事实,那便先自退一步再静待时机吧。只不过,怜之你素来不喜欢过问朝廷和江湖事,但这一次却要被我……”
云怜之转动轮椅来到他的身旁,轻轻握住他的手,目光温柔地凝视着他,叹息道,“为何直到今日,你还是和我这般见外,我就这么不值得你托付么?”
“怜之,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夜尘有些不自在地撇过头。
云怜之慢慢地收回手,但目光依旧温柔的徘徊在他脸上,柔声道,“罢了,不谈这个。不过凤重鸣也不小了,他若就这点能耐,又怎能做一位明君,莫不是你打算一辈子都这般辅佐他?”
夜尘笑了笑,避重就轻地说道,“怜之,皇上年纪虽小,但却极有主见,赏罚分明,对我也十分信任,所以我不能辜负他的厚爱。况且他虽是皇上,但实权都掌握在凤临月手中,他也无可奈何。”
见他故意曲解自己话中的意思,云怜之无奈地摇头笑道,“你啊…不过,那些江湖人士你又打算作何安排?如今都已住进前院,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便去前院见见他们吧。我让人去查过,武林新盟主南宫佑昊也到了金陵,大约明日会来庄里。”
夜尘点点头,“谢谢你,怜之。”
二人又交谈了片刻,夜尘抬头朝外望了一眼,见天色已晚,便起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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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锦言边吃早点边在旁边抱怨道待庄里十分无聊,某些人已有多日没有好好地陪过他。
夜尘闻言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最近的确疏忽了他。这些日子来,他要么与颜连商量攻打绝一宫的事,要么与云怜之讨论凤临月的事,时常回到屋时锦言都已睡下,二人的确交谈甚少。
思及此,夜尘温柔地笑了笑,“今日我要去前院会见各路英雄大侠,锦言公子若是愿意赏脸,便与我一同前去,可好?”
锦言愣了愣,忽然轻笑道,“阿尘,江湖与朝廷是不一样的,而你虽是状元郎,但说白一点不过就是一介书生罢了,你若以这个语气去与那帮所谓的正人君子交谈,我估摸着这以后他们大约会信服文霄多些。”
夜尘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诧异道,“为什么?”
锦言冷哼了一声,道,“你仔细想想,你回到金陵已有些日子,为何直到近日这些人才打着旗号大张旗鼓地前来?依我看,这些人就是一帮乌合之众贪生怕死之辈罢了,先前知是你带兵,便没有一人愿意前来与你同去,如今倒好圣旨刚颁下,知是文霄带兵做先锋,他们便接二连三地赶来说欲出一份力,哼,也不嫌害臊!最好笑的是竟还口出狂言要让绝一宫覆灭,要取楚墨的项上人头,我竟不知蝼蚁也能有这般能耐……”
在说这番话时,锦言秀美的脸上带着冷厉之色,眼中也满是不屑和轻蔑。
夜尘心中陡然一沉,握筷子的手微颤了一下,这样的锦言,是他从未见过地。
夜尘静望着他,沉默许久,才开口一字一字说道,“锦言,汝非蝼蚁,又安知蝼蚁之苦?绝一宫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本就是一种恐惧。如今有机会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