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环顾四周,捡了块花坛边多余的砖头拎在手里,就躲在树后偷听。
这时,一辆轻巧的小车在路边安静停靠。
“老大,你这回偷跑出医院,可千万别说是我帮了你,不然华博士和老将军都饶不了我。”驾驶座上的人喋喋不休,“我说老大你也是,医院那么好的条件你不待,非要回你空荡冰冷的公寓,你这让人怎么放心……”
萧凛觉得气闷,打开车窗,从车窗向外看去,正好看到躲在花园树后、背朝公路方向的陆远捡起砖头的一幕。
此刻天色渐黑,光线朦胧,陆远藏在树后几乎和树合为一体,一般人不认真看根本发现不了那里还站着个人。
萧凛正好脱离于一般人的范畴,他夜视能力特别好,现在天还没有完全黑,他借着微弱的光线,能把陆远看得清清楚楚。
侧脸的完美轮廓,超出脸部轮廓的挺巧的鼻、长长的眼睫毛,帽子之下、衣领之上露出的白溪细腻皮肤,束紧的窄腰、挺巧的臀、笔直的腿,握着砖头的白白修长的手指……全部都看得清楚。
这是……前几天他救的那个男孩!
萧凛很擅于认人,即便那时的陆远一身狼狈、浑身是血,和现在的样子差别非常大,他还是把人认了出来。
其实那天,他远远地看到了陆远在狂兽袭击下的顽强反抗,虽然那反抗没起到任何效果,但也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再一看陆远手里拧的砖头,萧凛淡漠的眸子里难得升起了点兴味。
萧准将头一次动用他神力做毫无意义的事——偷听。
陆远完全没注意到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到了别人眼里,正专心地听陈恭怎么忽悠谢金威。
“从进中级学院那天,他听到别人说我一个平民的资质都比他好,他就时时找我麻烦。这几年来,他烧过我的头发、破坏过我的实验、摔坏过我的笔记,还不止一次用言语羞辱过我。我做什么了?我不过不像别的被欺负的人那样任他欺负,懂得反抗而已。”
陈恭见谢金威脸上露出迟疑的神情,放缓了声音道:“他就是看我不顺眼。这次他自己吃了大亏,心里肯定有邪火没有地方发,想要找个人发火。我看你从医院回来后就暗自打听的消息,我就知道他这是盯上我了。”
“我和你都是出生平民,你真的要帮着他欺负我?还有几个月升高级学院的考试就到了,我想考帝国第一高级军事学院,老师说我有希望考上,我现在只想专心复习备考。你应该知道,对我们平民来说,能上第一高级军事学院是多大的荣耀。”
陈恭说的情真意切,而且他一贯冷傲难接近,谢金威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放低姿态说话,一时间不知道是相信他无辜,还是相信陆远的话了。
“你……你真的什么都没做?”
陈恭道:“我没有。”
谢金威纠结了一分钟,忽然想,也许二少和陈恭都说的是真的,只不过暗害二少的另有其人而已,只是隐藏的比较深,他没找对人。
这么一想,他大松口气,笑道:“你没有就好,我相信二少不会冤枉你。我和二少约了见面,等下你可以直接跟他说。”
说完就转身要走,陈恭一把拉住他:“你和二少约了见面?”
“恩,哎呀,我们都耽误十来分钟了,二少马上就到了。”谢金威甩开陈恭的手,“二少不喜欢等人,不能再耽误了。”
“我已经来了。”陆远从树后走出来,一手背在身后,视线晃过谢金威,落到陈恭身上,神色莫名。
谢金威赶紧走到陆远身后站着,磕磕巴巴解释:“二少,我不是故意耽误的,是陈恭非要拉我讲话。”
然后他看到了陆远手里的砖头,吓得脸色一白,整个人呆住了,什么都不敢多说。
陈恭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没看谢金威,直接看陆远,一手c-h-a兜里:“你什么时候来的?”
陆远想了想:“就在你说我烧你头发、破坏你实验、摔你笔记那里……听起来,我还真是挺可恶的,是吧?”
陈恭脸色更难看了,放兜里的手狠狠握紧。
陆远眼神晃过他裤兜,随意道:“想来你心里恨透我了吧?”
“是,我是恨你。”陈恭咬牙道,在陆远平静、谢金威惊讶的视线下,重重吐出口气,“但我知道我们身份的差距,我就算恨你,也不敢真的对你做什么。你一向看我不顺眼,这次让谢金威调查我,又是想玩什么?”
他高高挑起眉,一脸冷然:“陆二少不妨直说,我要是像你讨饶,那就是我输!”
“啧啧……你这演技,该去拿小金人啊。”陆远往前走了两步,笑道,“摆出这副样子,是真以为我只记得害我的人穿了什么?那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知道是你!”
话还没说完,陆远一把抓住陈恭的头发,往下一拽,膝盖冲他腹部一顶,让他没法拿出裤兜里的东西、也没法直起腰做什么,同时,拧着砖头就朝他后脑勺砸。
咚!咚!
顿顿的声音仿佛是砸在人的心口,听得人心里发慌。
陆远连砸两下,把陈恭脑袋砸破了,鲜血直往下淌。
他嫌恶的推开陈恭,陈恭倒在地上,身子弯成大虾状,痛得呻|吟,眼睛半睁,视线模糊,手里的针筒滚落到一边。
“啊!……”谢金威吓得发出一道短促的尖叫,陆远横眼扫过,声音戛然而止。
在陆远的示意下,谢金威哆哆嗦嗦地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