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到了,墨阎自会告诉他,而且现在自己这么弱小,即使知道了也帮不上忙,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这套无名剑诀需要两个人来演示,楚夏自然就是另一个人。当墨阎拿起剑时,浑身气势一变,杀意顿起,剑招连绵不断,虽只是点到即止,但等他停下来后,楚夏却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无数遍。
他浑身冷汗,脱离了气势范围后,差点腿一软坐到地上。
“看清楚了吗?”墨阎把剑收起来,又扶住软绵绵的小徒弟。
“大致看清楚了。”楚夏深吸几口气又缓缓吐出,终于是觉得好很多。他在脑海里回忆之前的动作,努力摒除掉让自己无法呼吸的气势。
剑其实是一种潇洒飘逸的武器,旁人练剑时,楚夏会觉得飘洒轻快,矫健优美,但墨阎这套剑术,带给他的感觉却只有危险与y-in森。
——的确是杀人的剑术。
“这套剑术并非一人练习便可圆满,你要做好杀人的心里准备。”墨阎道:“每个人体型不同,要害的位置也不同,必须要勤于练习,才能在每一次实战中都更好的攻击到要害。”
“我明白。”楚夏郑重的点头:“放心师父,我会做好心理准备的!”
如果不敢杀人,如何能报仇,楚夏心中早就把仇人们千刀万剐,区区杀人,他自认为不在话下。
“那就好。”墨阎没有多说。
心里想的和现实有一定差距,但他相信楚夏一定能够平衡好自己的心态。
毕竟是他教出来的徒弟,怎么可能连人都杀不了。
第8章 洗澡
杀人的确是一件既简单又困难的事情。
楚夏第一次的对手是一帮土匪,最高不过金丹初期,他冲进人群,就像是狼进了羊群,大开杀戒。
每一剑都会带走一条生命,轻而易举。
等楚夏停下来后,他环顾着遍地的鲜血,一种恶心感涌上来,让他不由得半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满目的猩红,空气中是浓烈的铁锈味,一切都仿佛让他回到了家族覆灭的当初。
背后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楚夏下意识想要挥剑,却被人一把握住手腕,整个抱进怀里。
被熟悉的气味包裹住,他攥紧了墨阎的衣袖,一直隐忍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嚎啕大哭。
像是要把所有的悲伤与痛苦全部发泄出来一般,楚夏边哭边呢喃着自己都不清楚的话语。良久,才缓缓停下。
“好受些了吗?”墨阎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嗯。”楚夏抹掉眼泪,脸有些泛红,他低着头,声音还带着鼻音:“谢谢师父。”
这么哭了一顿,他感觉身体轻松多了,再看周围也没了之前作呕的感觉。
“我不喜欢这种味道。”楚夏低声道,他握紧了剑柄。
这种取走别人性命的感觉很糟糕,鲜血ji-an到脸上时还带着暖意,更是让他想要逃离这一切。
但是不行,家人的仇,他一定会亲手报!
“不喜欢便不去闻它。”墨阎将他脸颊上的血迹擦掉,面露怜惜。
他之前对楚夏那么严厉是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无法护其一生,才想着将所有知识都传授给他。但如今生命得到了延续,也不必将楚夏逼得那么紧。
而且以楚夏的性格,走他的道,显然是不合适的。
楚夏不说话,只是呼吸有几分急促。
“这次你做的很好。”墨阎又道,他对楚夏的学习能力感到惊奇:“回去洗个澡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
“好的。”楚夏点头,这时他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趴在墨阎怀里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脸上的红晕更深了:“让师父见笑了。”
“心事一直压在心底也不好,哭出来会轻松许多。”墨阎拍拍他的头:“这也是一种解压方式。”
“可是男子汉是不能随便哭的。”楚夏嘟囔了一句,眼见着墨阎笑意加深,连忙又道:“快回去吧,我身上黏糊糊的难受死了。”
他一马当先地往外走。
墨阎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面上带笑,觉得这般生活也很好。
甚至有一种不想再回到仙界的yu望。
但是不行,以小徒弟的资质,不出三年就能够飞升,他要在之前将仙界那的乱摊子整理好,让楚夏飞升后就能享受优越的资源。
想起仙界那些人,墨阎嘴角升起冷笑。当初为了遗迹的法宝便给他扣锅,最后更是动用特权让整个宗门追杀他。如果不是被下了毒,墨阎有信心在死之前灭掉那个宗门。
可笑他以前还尽心尽力为其付出,到头来却是这个下场。这一次回归,他不屠尽那满门的小人,不会罢休。
“师父?”走在前面的楚夏感觉身后有杀意涌动,虽不是针对自己,但还是回头唤了一声。
正好见到墨阎未来得及收敛的戾气,不由一愣。
“没事。”墨阎摇摇头。
话虽这么说,楚夏却是不放心。他几步蹿到墨阎身边,仰着头问:“师父你刚才在想什么?”
“你觉得我应该在想什么?”墨阎的神色r_ou_眼可见的柔和下来。
楚夏“唔”了声,歪着头思考片刻:“是在想如何报复仇人吗?”
他一点点分析:“师父你实力这么高,却身中剧毒,以前还总是苦大仇深的样子,刚才杀意泄露我都能察觉到,肯定是有深仇大恨。”
“就像是我对覆灭了我家族的人一样。”
“苦大仇深的样子?”墨阎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