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站在连傲的身前,距离如此的近,可是,他的眼里却沒有他的影子!
“连傲哥,你怎么了?”迟央终于问出了口。
连傲猛地将他松开,“是小央,光线不好,我看不见,你怎么跑來了,快回去吧!”
“我來告诉你,他已经醒了。”迟央不敢激怒他,也不敢提到他的眼睛,只告诉了他尉迟轩已经醒了。
连傲不顾肩膀上已经被血染红的绷带,他靠在门板上坐了下來,“知道了,小央回去休息吧。”
迟央咬了咬嘴唇,连傲是那么强势的一个人,定然不愿意让自己看到他这样的一面,所以迟央也只能装作看不见,“好,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迟央离开了病房后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卫钧与黑田江,他们马上打电话告诉了雷因·蒙尔,可得到的答案却是只能等待,目前沒有药物能够将之前的毒素压下,唯一能够缓解的药物连傲却拒绝吃,所有人都不知道连傲是否有一天会失明。
凌晨三点,连傲的毒瘾终于过了,他摸索着打开房门,火壹一直就站在门的旁边,他就看着高大的连傲像个盲人一样摸索着前进的道路,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后,又摸索到了隔壁的房门,缓慢地进入,火壹的心沉到了谷底,距离连傲拒绝吃药已经将近一个小时了,可是连傲的视力还是沒有恢复……
连傲从外面打开了尉迟轩的房门就惊醒了坐着的孑然,他沒有说话,眼见着连傲就要被椅子绊倒,孑然迅速地将椅子搬开,连傲却听到了他动作的声音,“孑然,你先出去休息,我叫你的时候再进來。”
“是,大哥。”孑然退出了病房。
连傲在空气中感受着尉迟轩的呼吸,他原本应该静静地看着,但现在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隔着空气用那双深邃的眸子感受着,感受着他们又一次的死里逃生。
连傲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挡住了从窗户射进來的光线,良久,他又缓缓跪下,将尉迟龙曾经教他的誓言再次背了一遍,依旧是那么掷地有声那么笃定决绝。
这句誓言贯穿着他们两个人十多年的生活,不管是连傲还是尉迟轩,都早已烂熟于心。
连傲不知道的是,尉迟轩一直都沒有睡着,尉迟轩眼睁睁地看着连傲在自己的床前跪下,如同记忆中每一次宣誓的那样,那么的虔诚,而连傲一直做得很好,不管尉迟龙在还是不在。
尉迟轩突然感觉连傲是爱自己的,只是像他那样内敛的人,大概永远不会将爱挂在嘴边,可是他们,还能再爱吗?连叔叔连阿姨九泉之下会怎么想?爸爸的灵魂又是否能得到安宁呢?
在尉迟轩怔忪的瞬间,连傲像是终于确定了他的位置,站起身开始吻他,像是怕惊醒了他一般,吻得很轻,吻得毫无章法,终于,连傲寻到了尉迟轩柔软的唇瓣。
连傲觉得很可笑,当尉迟轩要跟着盛易离开的时候,他曾有一刻希望自己是个瞎子,可在他们再次经历了生死后,他们都还活着,可是,他却看不见尉迟轩的脸,只能借着黑夜借着尉迟轩睡着,像个小偷一般感受他。
吻并沒有持续多久,尉迟轩动也不敢动,他在连傲吻他的时候就闭上了双眼,连傲松开了他,坐在他的床边,用绝望般的语气说道:“轩,我…你相信我吗…”他像是想要说什么肺腑之言,然而终究是说不出口。
你什么都不说,我拿什么去相信你呢?尉迟轩哀戚地想到。
尉迟轩静静地等着,却什么也沒有等到,良久,连傲离开了病房,孑然正准备回到病房的时候却被一个男人抓住了手,甚至被用力地翻转身子抵在了门外的墙壁上,“什么人?”孑然警觉地想要反击,却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失落的声音。
“孑然,你在躲我。”男人的声音沾染着阳光的味道,孑然转过身体就看到男人原本开朗且英俊的五官皱在了一起,孑然愤然地甩开他的手,低声道:“火壹,你干什么?我还得进去继续守着少爷呢!”
火壹刚完成连傲的任务赶回别墅就听到守卫的保镖们说连傲他们在墓园一带遭受杀手伏击,死伤过半,而且就连跟着连傲时间挺长的安塔也丢掉了性命,火壹多么害怕在自己完成了任务后,就再也见不到孑然了!从头凉到尾的感觉终于在见到孑然完好无损的时候温暖起來,“你沒事,太好了!”
“我沒事。”孑然转身想回到病房,手腕再次被火壹抓住,火壹孔武有力且在身高上比孑然有优势,就连当时被连傲委派打理帮派的时候,火壹也是刑堂堂主,负责暴力,而孑然则辅佐火壹,偶尔训练些新人。
“我帮你守着,你去看看幺然吧,刚过來的时候问过医生,那颗子弹伤到了幺然比较重要的运动神经,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去看看吧。”火壹知道孑然的实诚,沒有连傲的命令,就算连傲在病房里,孑然也不敢离开病房门口半步,所以他才等连傲离开才现身。
“火壹……谢谢你。”孑然甩开了火壹的手,放心地往幺然的病房走去,他沒有看到身后的犹如霹雳火般的男人是用怎样柔情与势在必得的眼神注视着他英挺的背影……
连傲在经历了整整三个小时的“失明”状态后,终于又看到了病房里的物品,清晨,安塔在庄严的灵堂外被火化,连傲在换了药后,坚持与卫钧一同将安塔的骨灰运回了训练营,并且亲手将她埋在了那棵大树下,与泥土混在一起。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