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恐地往后一退,小鹿很不解,歪着头看他。荣石蹲下来疯狂地用雪搓手,越搓手上的血越多。冒着热气的,腥咸的,肮脏的……血。
小鹿凑过来,想跟他亲昵。荣石吓得躲。
你别过来,脏,太脏了。
荣石搓不干净手上的血。
远处爆出枪声,对了,这是枪声,杀人的声音,荣石打枪最准,一枪一个,不会浪费子弹。荣石趴在雪地里,全身被刺骨的寒凉千刀万剐。
枪声,越来越密集的枪声。
荣石冲小鹿怒吼:你还不快跑!
荣石被自己喊醒了。
还在夜里,没有雪,也没有血。不在东北,没有绞杀一切的狂风。
荣石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夜里没有月光,无边无际的黑色塞住房间,塞住荣石的眼和心。
他咳嗽起来。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索杰欲言又止,几次都在措辞。荣石很疲惫,看他墨迹半天不耐烦:“有屁你就放,放屁还得酝酿?”
索杰长长一叹:“东家,日本人催了。东光剂。”
为了谨慎起见,荣石要求索杰在没人的时候也不能叫鬼子,一律喊日本人。因为人的惯性是很可怕的,如果秃噜嘴了对着真鬼子叫“鬼子”那就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