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物里,仿佛任人宰割的羔羊,心里突然就不忍了。好像那时候叫嚣着想压着他的人不是自己,对着他和徐子涵的关系恨得咬牙的也不是自己。
他在心里轻叹了口气。
“我先去洗个澡。”陈一航说着进了卫生间。
苏恒僵着身体爬上了床,盖好被子然后将另一个枕头推远了一些,好像这样就可以自欺欺人的躲避什么。
苏恒想起一件事来,上一次用掉陈一航的钱还没还呢,当时以为永远都不会见面,根本就想不起这件事了。
果然人一堕落连着羞耻心都跟着没了。
那么现在呢?
还还个屁!呵!都不知道拿这身体换了多少东西了,还换了爸爸的命呢。
苏恒想到这里心里就像塞了什么东西,堵得水泄不通,血液和眼泪都争先恐后的往眼睛里闯,瞬间就红了目,蓄了水。
我怎么就这么贱呢。
陈一航一出来就看见苏恒蒙在被子里,双手紧握着背角,双肩轻抖着,好像在,哭?
他有些惊异,苏恒很少哭,即使被鞭子抽的浑身是伤也是紧咬着牙忍着,忍不住了就开始骂。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低头,那时候苏恒给陈一航的感觉就是,他身体卑微着,心却高高在上。这让陈一航疯狂的想拉着他坠入凡尘,最好是能堕入地狱。
而现在苏恒在哭,陈一航茫然了。甚至有些愧疚。
他慢慢在床的那边躺下,看见被推到床边的枕头眼睛暗了一下,然后拿着枕头睡到了苏恒旁边。苏恒一听到动静就擦了擦眼睛,一动不动侧卧着。
突然一只胳膊圈过他的腰部,将他收拢到了怀里。苏恒缓了呼吸,淡定着说:“要我把衣服脱了吗?”
“不用”身后的人紧贴着他的背,闭上眼睛说:“睡吧。累了。”
☆、第三十章
苏恒有些不解,他动了动,想转过身来,陈一航依旧闭着眼,但声音却带着不容抗拒,“别动,就这样睡。”
陈一航又紧了紧手臂,苏恒感觉勒得慌,却不敢说话,只睁着眼望着被小夜灯照着的泛着柔和的光的墙壁。他不懂陈一航是怎么了,现在的陈一航比以前还要难理解,心思藏的更深了,性格愈加的捉摸不定,像一只时时准备出击的狼,警惕又具有爆发力。
这让苏恒更加的害怕和忐忑不安,他猜不准陈一航想要干什么,而未来又那么朦胧,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就有可能断了。
如果徐子涵不会来,他会怎么样呢?
苏恒在假设的时候是将徐子涵要来当成最终命题的,说到底,他还是期待着徐子涵能够来。这是人的本性,不能说自私自利,只是说是为了抚慰自己,给自己希望的一种催眠。因为苏恒如果不做这样的假设,那么他一直呆在这里还有什么奔头?不是死亡就是永久的禁锢。三个月的时间差点把他折磨疯了,那么三年呢?三十年呢?苏恒根本就不敢朝那方向想。
苏恒胡思乱想的时候赶紧身后的人已经传来了很平稳的呼吸声。
他倒是一点也不防我。
苏恒想,我要不要将他劫持了,逼着他的人放了我?
呵,陈一航绝对会在一瞬间制住他,然后将他打个半死,也有可能被关的更严,而且无法与家人联系。
算了。
苏恒迷迷糊糊想着,什么事,都等天亮了以后再说。
第二天,苏恒醒来,陈一航已经走了。苏恒突然在想,好像自己从来没有比陈一航醒的早过,他都是几点起的?现在的时间,他抬头看了眼时钟,哦,七点半,他感受了一下床铺的另一边温度,果然已经凉了,他起的可真够早的,怪不得脾气不好。
不要以为苏恒在关心陈一航,他只是无聊,被关在这个地方,每天除了发呆还是发呆,他只有靠着胡思乱想来打发时间。
外面有敲门声,他穿着睡衣直接开了门,反正也出不去,睡衣穿起来比牛仔裤舒服多了。经过昨天那一晚他突然有点顿悟,不是谁说过,生活就像强:奸,如果你反抗不了,就试着去接受吧。苏恒想到陈一航的态度,杀他说不准,但是放了他,实在不可能,那就习惯吧,习惯这样生活着吧。他拉开门,还是个严肃的板寸头男人,每次送饭都是这个人,苏恒看着也习惯了,他径直打开了门,就转身去了卫生间,吃什么不是无所谓?反正不会太差,也够吃。
但是直到他洗漱完毕出来了,那男人还没走,他古怪的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依旧板着脸站着,苏恒走过去拿了食盒,然后看着他说:“有事?”
“是!”那人目不斜视的正视前方,接着说:“上校吩咐,您可以随意在这房屋中走动,包括花园。”
“上校?谁呀?”苏恒用筷子夹着油条,边吃边问。
那人终于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依旧一板一眼的说:“上校就是陈先生!”
“哦,他不是做生意的吗?”苏恒浑不在意。
那人不再搭话,只是在出去的时候把门给带上了。
苏恒看着他出去,放下了手中的油条,陷入了沉思,陈一航之前出了部队,而现在他为什么又回去了?而且上校的级别根本不高,他怎么有能力直接调动军人来守着这个地方?这已经不像是在报仇了,他们牵扯到的有可能是更大的东西,而在这世界上,有什么是表面的正大光明,实则是暗潮涌动呢?
政治!
只有政治上的争夺才可以使一个小军官有如此大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