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日理万机啊。”实习医生开了个玩笑,她是钟弗初带的学生,名叫李慧婷,去年从文华大学医学院毕业。
周予安挠了挠头发,笑道:“早上好啊,你们上班真早。” 他看向正走过来的钟弗初,发现他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了一个黄色小玩偶的耳朵,看着像是皮卡丘?
钟弗初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将手c-h-a进口袋里,那只耳朵不见了,他问道:“感觉怎么样?”
周予安嘴巴一瘪:“疼,很疼。” 他的头发一觉醒来成了j-i窝,东立几根西竖一撮,整张脸皱成苦瓜。
“咳几声。” 钟弗初突然道。
周予安愣了愣,才意识到是要自己咳嗽,但昨晚给他留下了y-in影,他只敢轻轻咳了一下。
钟弗初一直盯着引流瓶,此时看向他,目光微冷,“用力点。”
周予安心里叹气,给自己数了一二三,努力一咳,疼的面色苍白嘴唇发颤。
引流瓶里的水咕噜响了一下,钟弗初低头在本子上写了什么,才抬头看向周予安,发现他刚才咳的眼泪都飚了出来,眼角红成一片,配合那一头颤动的j-i窝和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好不可怜。
钟弗初嘴唇抿了一下,说道:“这么怕疼,手术后还会更疼。” 一点也没有安慰病人的意思。
周予安愁眉苦脸道:“不会吧,我觉得昨晚已经够疼了。”
李慧婷塞给他一颗n_ai糖,眨了眨眼:“手术是全麻,不会那么痛,而且现在医院都会努力给你减痛的。”
钟弗初看了她一眼,对周予安叮嘱道:“活动时注意尽量不要碰到引流管,如果发现引流管出了问题,记得找我们。”
他语气淡漠严肃,周予安也不自觉正襟危坐道:“好的,钟医生。”
这时徐行提着一大包早点走进来,看到医生的一瞬还以为周予安出了什么问题,心头猛的一跳,结果转眼一看,周予安正j-i,ng神奕奕的嚼着糖。
“洛洛,还疼吗?” 徐行放下早点问道。
周予安觉得徐行最近r_ou_麻的不行,他点头道:“疼啊,疼死我了,如果有鲍师傅就不疼了。”
“当然有,我可排了一个小时的队才买到,您慢点吃,别噎着。” 徐行从袋子里拿出糕点盒,打开了递给周予安,把叉子放在他手里。
钟弗初看了眼周予安和徐行,和李慧婷转身出了病房。
李慧婷笑道:“这俩人关系真好,生了病帮忙照顾,比亲兄弟还亲,就像您和叶医生一样。”
胸外科的人都知道钟弗初和骨科的叶阑关系不一般,两人都是汉南医院公认的男神,一起读的大学,一起进的医院,而且都未婚。
钟弗初面色柔和了些,他今晚约好和叶阑吃饭,此时听李慧婷提起,拿起手机顺便给一家餐厅打了预订电话。
“你干嘛突然叫我小名啊,听着r_ou_麻死了。” 周予安一边啃着糕点,一边问道。
徐行愣道:“我也不知为啥,可能看你现在太惨,激起了我的父爱吧。”
“去你的,我才没有你这样的爹。” 周予安笑骂道,他的父亲周盛南和徐行的父亲徐凯斌是生意上的老友,因而两个纨绔子弟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一直到大学。
“你妈有问你吗?” 徐行问道,他实在怕这个女人,曾经他在周予安家玩的时候,不小心把周予安推到了地上,被明妍嚷了半个钟头。不过还好周予安没被她养歪,除了娇气点没别的毛病。
“她早上搞了个突击检查,幸好我一下就醒了,也没让她发现破绽。” 周予安心有余悸,他曾经选择留学就是抱着逃脱母亲管控的心思。
徐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号码,忙站起来接通,挂了后对周予安道:“公司有点事,我得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有啥不方便的,就找隔壁邻居的病友帮忙。”
周予安有些不舍,他说道:“哪儿有什么隔壁邻居,有事我当然找钟医生去。”
徐行皱眉道:“周予安,你不会真的对那个臭脸男有兴趣吧?你们可真不合适。”
周予安愣了愣,他就是开个玩笑,“什么啊,就像你找美女调情,我找帅哥解闷,有什么问题吗?”
徐行想着周予安这张嘴就没几句靠谱的,略微放心道:“虽然我对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没啥兴趣,但无论是男是女,都小心点,知道吗?”
周予安目瞪口呆,徐行这一副过来人劝诫后辈子女的腔调,简直让他怀疑徐行被明妍附体了。
“行了行了,您今儿是怎么了,我当然是百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周予安嘴上这么说,其实都没正经谈过,他发觉性向比较晚,还没啥机会恋爱。
徐行也觉得自己最近有些怪异,他向来是个粗糙的直男,心眼儿比碗大,但自从周予安进了这家医院,他就有些不安,不知是来源于周予安的病,还是别的什么。
他不再多想,只说了句:“看看镜子。” 然后扬长而去。
片刻后,病房内传来一声哀嚎。
周予安住的单人病房,清净是真清净,无聊也是真无聊,他央求护士给他加了止痛药后,又按捺不住自己躁动的心,决定出去遛弯解闷。
只是那引流管从左胸侧肋骨间连接着一个装着水的透明水瓶,需要时刻提在手里,他想还好不是连在肚子上,不然别人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