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的手臂疼了整整小半个月,这些日子他连端起饭碗的力气都没有。于是身、心都被‘虐待’了的扶苏在不能甩着双臂四处撩闲前,每日都怒视着害他至此的某人,借此让这人产生愧疚之心,以后好生待自己。
接过宫娥手里的擦脚布嬴政亲自为儿子擦干小脚丫换上睡觉时穿的袍子。“胳膊还疼吗?”俨然成为‘二十四孝爹’的秦王陛下继续‘侍候’儿子,抖开被子给儿子盖好,拿着太医开得药膏给扶苏揉起胳膊。
“我残废了!哎哟……轻点,这是你亲儿子的胳膊,不是院子的树杈!”
听扶苏叫疼嬴政赶紧收轻力度,小心仔细的按摩。“苏儿,爹怎么觉得你比女子还要娇贵?善惠长公主学射箭时也没有像你这样,瞧瞧,你这还算是男人的胳膊吗?”拎起比树杈强不到哪里的小细胳膊。
被人说不如女子扶苏气出包子脸,可对自己那巾帼不让须眉的长姐扶苏是真心实意的钦佩。虽然战国时期的女子不像汉朝以后的女子因男人所写的乱七八糟的书而锁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相夫教子,氏族女子也时常骑马踏青,但像长公主这样喜欢舞刀弄枪好读兵法的少之又少。
善惠长公主的生母只是一个专门负责侍寝的御女,除非能被君王封为‘世妇’,不然她的孩子是不能被赐予公主的封号,即便是被赐封也是用来跟敌国和亲。
可善惠毕竟是嬴政真真意义上的第一个孩子,因而在没有封赏母妃的情况下嬴政直接封这大女儿为公主。虽比不得扶苏,可也不用受人白眼,毕竟秦寝宫里的公主没有几人,更别说还更大王子感情特别好的。
“大姐她是错生女儿身。”收回手扶苏扭扭身子,问道:“不过大姐她要生成男的王离还不哭死。这小子天天带着大姐往军营里跑,而且王翦老将军好像也挺喜欢马上功夫不差于男子的孙媳妇儿!以后他们夫妻俩一同上战场岂不是成为美谈?”
靠在榻上看着没有阅完的奏简嬴政给扶苏拉拉被子,觉得他这儿子成天想些不实际的事情。“就是骑术箭术再好她也是女子,平时打猎也就算了,怎么可能真让她上战场,我大秦又不没有男人了,需要女人保家卫国。”
“女人咋了,女人能顶半边天,没有女人哪来生产力!”扶苏不乐意道。
嬴政一挑眉,笑道:“女人能顶半边天?这话谁说的?”
伟大领袖毛主席!扶苏白了嬴政爹一眼费劲的爬起身也靠在榻上,道:“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别小看女人。将军夫妻同上战场这是多么鼓舞军心的事情,再说人家匈奴的女人都是骑在马背上挥着弯刀。”
“苏儿,你说了一整晚到底要干嘛,就别绕弯儿了。为父都快要怀疑你这么替女人讲话是其实是因为你‘女扮男装’。”卷上奏简嬴政爹斜了儿子小苏苏一眼。
指指两腿之间凸起来的一块地方,扶苏反驳道:“女扮男装?那这是什么?假的吗?”
“目前看来嘛……好像没什么大用。”拍拍扶苏的头嬴政笑了起来,他最喜欢看自家儿子气鼓鼓的样子。“直接说什么事吧。”
“王离拜托我请你给他和大姐赐婚。”
无论是出于政治目的还是真的两情相遇,像王家这样在军中极有威信的世家,其子女的婚事都是不能自己做主,正妻这位置肯定得等君王赐婚。
“你这么一说好像善惠和王离今年都十六了……”嬴政认真考虑了一下。虽然男子十六可以纳妾行房事,但他秦国可没有用父辈的功勋换娶公主的,要娶有封号的公主就必须拿出真本事。“改天你看见王离就告诉他,如果在二十岁举行冠礼前他还是一事无成就趁早打消这念头。明日我会让赵高挑个吉日为你大姐举行笄礼。”
扶苏一听这话双眼放光,换做上一世他可能不懂这话的意思,这是说他爹暂时默许这婚事了。自周代开始,规定贵族女子在订婚或许婚以后在出嫁之前行笄礼。一般都是在十五左右举行,如果一直待嫁未许人家,则年至二十。
既然嬴政要给长公主举行笄礼,那便说明这事成了一半,剩下的就要看他自己的努力。
瞧儿子得意的样子,见不得他好的嬴政爹故意泼冷水道:“行了,快睡吧,胳膊好了还得继续练拉弓。”
由大喜转为大悲扶苏哭丧起来。这拉弓本就不是一两天就会的事情,何况射箭没个长年累月的练习能射中个屁,更不要说到时还得骑在颠簸移动的马背上。
综上所述,练了也是白练。
“就一个月来不及了。别说儿子我现在拉弓都成问题,可就是我拉开也不见得能射到东西,到时多丢人!”扶苏小声略带委屈的说道。
“不狩猎,难不成在猎场你要骑着马踏青?”
“其实我可以采野果的。”
“……”
嬴政爹无声却深情的凝视令儿子小苏苏冷得忍不住拉拉被子。“那个……咱大秦不是有‘弩’嘛,不用太多的练习就可以熟练使用,而且杀伤力强易操作,我用这个怎么样?人要学会变通!”怕嬴政不同意,扶苏故意老气横秋。
“你?用弩?”瞧瞧儿子的小细胳膊,嬴政用鼻子哼了一声叫来守在殿外的宫娥灭了大殿外室的灯,翻身睡觉,徒留一个背影给不甘心的扶苏。
不是嬴政看不起扶苏,而是秦国的弩不但威力惊人,也大、厚、中,适合远距离攻击。它与现代轻巧且威力不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