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先生?”
一定是盈先生没错。
只有眼前这货才值得十倍工资啊。
也只有眼前这货最像涂先生看到的那个黑影了。
啊啊这究竟是接了个什么烫手山芋啊现在退违约金还来得及吗?
宁肯卖身还债也要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啊!
破破烂烂的盈先生自然没空理会何米的腹诽,他一直阴沉着脸面对何米,他眼球滚圆,金色瞳仁中满溢着滚烫的光,随时准备着爆裂开来。
何米腿肚子都在打颤,牙关咬的咯咯直响:“盈盈盈盈先生你你你你好我是桃桃桃桃源镇家政服服服服务盈先生头发一抖,眼睛也跟着眯了起来,他保持着原状盯了何米半晌,突然拖着脚步摩擦着地板,晃晃悠悠地挪到了何米面前。
缠着何米的海藻吓得屁滚尿流,眨眼间就缩回地板下蜗居去了。
即便没了海藻的束缚,何米还是一动都不敢动,盈先生的脚步踏到哪里,哪里就响起一阵哀嚎,地板不堪重负地迅速裂开,水气随着他的移动而向两边扩散,海星海蛇海螺之类的跑的跑爬的爬滚的滚,那样子真像是见了什么食海族的阎王。
会被踩死的吧。
人在恐惧的时候会下意识地闭紧眼睛,所以当盈先生湿淋淋滴着泥的头颅以雷霆之势冲他砸过来的时候,何米已经提前神游天外,脑电波自动自觉地计算他挂掉之后会得到的医保数额了。
所以当盈先生握住他的手腕时,何米一点也没有反抗。
一只像极了人类的手。
手指冰凉,指骨粗硬,指缝间却意外的没有尖爪或是污泥,他的手掌白皙干净,指甲修剪的分外圆润,和身体的其它部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
何米突然睁开了眼,后半句“不要我的命吗”被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
天下有多少冤魂是因为嘴快而诞生的啊!
盈先生低头打量着何米,最初的阴狠暴躁淡化之后,他流金色的瞳仁变得忽明忽暗,何米在他的目光下悄悄咽了几口唾沫,还未及反应就被一把揪住胳膊,在空中被迫翻出了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回旋,然后就被粗暴地摔到了一张桌子边。
何米的屁股被摔的生疼,他呲牙咧嘴地刚想去揉,手掌就被盈先生一把抓住,胳膊被折成了锐角,关节处给牢牢按在了桌子上。
盈先生宽大干燥的手掌与何米的稳稳握在一起,盈先生用力一晃,见到何米没有反应,他便颇不耐烦地瞪视着后者,雪白锋利的牙齿在薄唇间闪烁着银芒。
等等…这是什么动作?
何米懵了。
这是不是俗称的…掰手腕?
等等,大客户先生你是不是错怪了什么,我的服务项目里不包括陪睡,也不包括陪腕啊。
再说盈先生我本来就是弯的你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掰弯我啊。
何米欲哭无泪,对大客户先生像妖怪一样冒出来,莫名对他呲牙,莫名要求陪睡,还莫名要求掰手腕的事实感到了莫大的耻辱。
他的三观眼看着就要在呵呵中崩塌了呢。
呵呵,掰就掰,老子好歹是一男人,还怕掰手腕不成!
何米的斗志也被激发了出来,他紧紧咬住牙关,肩膀连带着手腕瞬间便暴起了青筋,他的皮肤偏向麦色,盈先生的皮肤却是被晕染开来的惨白,两种颜色在对比中互相压榨,何米的恐惧与疑惑被转化成了熊熊燃烧的怒火,他像对待阶级敌人一般紧紧盯着盈先生的手腕,斗志像泉眼从腕中翻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