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欢天喜地的事儿啊!”
“谁说没有!大过年的,你老子也在这里,还不够你欢喜的?”燕己道冷不丁道。
李沉舟不咸不淡接口,“你就自说自话去吧。”
梁家父子都笑起来。
“其实,燕伯伯说得不对,这不还没到三十晚上呢!还不算过年。”梁襄指出这一点。
燕己道哼一声,直接用手去抓牛排往嘴里塞。
一顿饭接近尾声,李沉舟把人参递给梁斗,“都是东北山里挖来的,以后一开战,铁路一断,想要也不一定有了。”
梁斗谢了收下,燕己道悄悄比划着要梁斗分他一些。梁斗自是应下。
饭桌收了,四人道别。李沉舟道:“你们在上海一切多加小心,真有情况打电报来,我去上海接应你们。”
“哪会有什么情况?你就把你那宅子打扫干净,准备接你老子我住进去吧!”燕己道吃饱了肚子,更加踌躇满志。
梁斗含糊了回了句,像是应下的样子。最后,他看看李沉舟,又看看梁襄,“好了,别太担心。一切顺利的话,下半年我们又能见面了。后天就是除夕,我祝各位新年快乐!”
☆、两处除夕
李沉舟站在镜子前,一【丝【不挂。镜子里的人,正是他二十岁时的模样,眉眼乌浓,顾盼自雄。那时,他的双拳筋骨强韧,收发自如;他的颈、背、胸、腰、臀,皆是流畅有力的线条,蕴涵着随时可以爆发出的力量。他的臀肌紧凑,大腿粗壮,腰线内收。五月的阳光从侧面投过来,映出镜中人眼中的点点光彩和晏晏笑影,因为这时镜子里又出现了另一个人——一个高个子的、有着一双年轻骏马眼睛的年轻人。年轻人松松地系着浴袍,头发还是湿润的,光脚踩着地毯,向他走来。来到他背后,伸手从后面圈住李沉舟的腰,下巴搭在他肩膀上,轻笑着道:“李大哥练好拳了?”
说话间,双手下探,攫住了悬垂的某物,慢慢揉捻。李沉舟拍了下他的手,“沙袋被你偷走了,还怎么练?”
年轻人笑出声来,俯首亲吻李沉舟的肩、颈,手上开始一上一下地套【弄。李沉舟微微后仰,靠在年轻人身上,胸腹处的肌肉缓缓起伏,眼睑半阖。透过微眯的眼缝,他看见初夏的阳光打在纱制长帘上,闪烁跳跃。
身后,年轻人下【身某物摩擦着他的臀肌;身前,年轻人的手熟练地刮刺、套揉。血渐渐往他脸上用来,李沉舟的身子开始发热,偶尔瞥过镜子,便可看见里面年轻人多情而含笑的眼。
对着那双眼,李沉舟也笑了,笑得如春冰初融、冰凌点点。年轻人呼吸一乱,手上的节奏没了,一个用力,李沉舟低吟一声,释放了出来,热乎乎地溅了年轻人一手。
他最后低吟的那一声是:“秋水——”
……
“老爷,老爷——”
李沉舟睁开眼,醒了过来,第一反应是,他内裤有点湿。缓和了两秒后,他问道:“怎么了?几点了?”
“老爷,两个小老板已经接来了,到门口了。嗯——现在,快晌午了。刚刚五爷还叫问你,晚上的活动,要不要放爆竹。”
放爆竹?李沉舟还沉浸在梦遗的余韵中,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今晚就是除夕了,而今天就是——
民国二十四年一月二十三日,农历大年三十。
他坐了起来,目光还有点儿迷离,“先备着吧!”
下床、冲澡、洗漱、换衣。
手上按着盘扣,李沉舟来到镜子前,回想方才的春梦,嘴角讥诮地弯起。自上次茶馆一别后,他就开始不可遏止地做起这样的梦来,梦见跟萧秋水赤【身相对,亲吻、抚摸、交【合。之前每周要去见人家,他还克制着不往那方面去想,而今不用见面了,他也不再约束自己,任脑海里浮想联翩,日思夜梦。
他细细地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五官倒没大走样,神态却是倦怠的,跟十年前确是不能比了,难怪萧三少爷看不上眼。那是不是倘若他二十岁时遇见萧秋水,结局就会大不一样呢?
然后他就哑然失笑,他二十岁的时候,秋水才上小学,还是个半大孩子。他跟一个半大孩子,能产生什么交集呢?
窗外,晨光寡淡,彤云堆叠,眼看着又要落雪了。
萧易人在大年三十这天还上了半天班。中午十二点一过,他大衣一披,帽子一拿,收拾收拾就要回公馆过节。今早出门时,萧西楼和孙静珊分别嘱咐他一下班就回来,说是晚上大家吃顿团圆饭,唐方、邱南顾、梁襄都要来。萧易人骨子里对什么节日都淡漠的很,今天听了父母的一番唠叨,不知怎么的,倒生出点血缘情深来,觉得有亲人的感觉真是很温暖的,过年也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公文包一拉,椅子一推,萧易人就要走人了。谁知这个时候,秘书何世年敲门进来:“司长,这儿有您的信。”
“信?这都什么时候了?”萧易人不高兴,他可不想在一片爆竹声中处理公务,“给我吧!你们也都下班吧!再大的案子,节后回来再说!”
从何世年手中抓过一小叠信笺,萧易人拢拢大衣,三脚两步地走掉了。
街上,很多商铺都关了门。没关门的店家,都扬着红灯笼贴了对联儿。风在刮,云在涌,地上灰尘扬起,横过街头。
萧易人坐在车里,一封封地翻检信件。有几封是下属卡着最后时间汇报工作情况的,有一封是部里例行的新春贺信,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