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秋息摇摇头,却不想再多说什么。如果一切真是如此简单就好了。于别人,也许可以花钱消灾,于他,不行。后生不懂,多说无益。
夜已经很深了。外间千篇反复的树林和发红的夜空,走完一段,还有一段。到处都是一个模样,到处都是蝙蝠肉翼那般扩张的天空,包笼着水色凄惶的无声的树林。偶尔,树林断缺的地方,还能看见零星灯火,缀在极远的乌黑的天际,一闪就过去了。却就是这么一闪,让兆秋息心里猛地一紧,眼神一亮,随即黯淡。雨已经停了,可是一切才刚刚开始,刚刚开始。
长久的沉默之后,车厢里开始有人小声地说话。对未来的愁惧挡不住另一些更加迫切的需求,譬如有人就很清晰地坦言:“我想解手。”
非常年轻的声音,语气苦恼而羞涩,听得出是个很单纯的男孩子。兆秋息循声张望,正是挂在排椅最末的那个瘦弱的孩子。
中间哗起几声嗤笑,没什么人有好气。
“对着车外边尿一泡吧!黑咕隆咚的,没人看得见你的鸟!”有人这么道。
就有人不拘地附和,都是些平日里游手好闲的浮滑子弟,任何时候都要嚼些乐子。他们对当兵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