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喝得肚中还没热,棚子外边鬼鬼戚戚地钻进康家父子俩,穿着随处可见的平民衣褂,肩上各背个布口袋,做个逃难的百姓模样。柳五一看他们的衣服,就知道两人来是想说什么了。酒瓶被推到桌子中央,他慢慢地坐直,手臂收回来。
康出渔在面前说,他在心里做着鹞鹰的盘旋,搁以前他不会放过任何叛离者的,他热衷于用自己的铁腕来规诫那些虚弱的人性。临阵脱逃——即使是上级默许的,也是一种虚弱,一种向那可以说一无是处的生命谄媚的举动。柳五始终未尝理解为何人们总是那么愿意存活,在他看来那些人过的日子堪比虫豸;他不止一次地在心里认为,大多数人真正应该追求的是死亡,因为死亡远比那些人的生活要高贵的多,也干净的多。当然那些人也许压根儿就不喜欢高贵,也不喜欢干净,他们只是假装喜欢高贵和干净,有时甚至连假装都没有。
他用一种滞淹而缺乏温度的目光望着康家父子,听到康出渔建议他去找李沉舟,由那个姓雍的假洋鬼子领着到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