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遭到背叛。
平心而论三日月宗近的模样……
在黑夜中的小仙鱼周身肆意的妖气为他苍白的脸凭添一抹血色,黑夜的大海在平静的海面下藏匿的是无尽的危险。
他抬起头,海藻一般的长发扫过三日月的手背,酥酥麻麻的,就像触电一样。
“三日月,是你吗?”
三日月·天降黑锅·宗近: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他对于麻泽大人的亲近更接近于对强者的儒慕之情,更何况,一开始为了自己最美之剑的颜面,三日月隐瞒了一些事情。
而现在,为了洗清莫须有的黑锅,三日月不得不硬着头皮,他挠了挠后脑勺,“您拒绝在下了啊。”
“啊。”小小一声惊呼。
“您当时是这样说得,‘我已经是世间极美的存在,并不需要再来一个所谓天下最美。’”
这件事几乎成了三日月的心魔。
虽然不说,但爷爷他对于自己的样貌可是相当满意的,在当时,新鲜出炉的五花太刀三日月宗近,尽管有着本体打包而来的千年的记忆,依旧只是一片白纸。
有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儿。
因为是贺礼,所以三日月自锻造出之后,不必参战,因为那位大人不喜欢太过血腥之气的物件;也不必参加内番,因为能够帮那位大人处理俗物的付丧神们要多少有多少。
三日月宗近是一只被折断翅膀,关进笼子,被饲养者j-i,ng心调/教,会在闲暇时刻以优美的嗓音逗主人开心的蓝尾雀啊。
在胸前的翎毛尚未丰满之前他所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顺从的低下头颅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微笑,将自己最大的长处发挥到极致讨得从未见过面的那位大人欢心。
在最初三日月甚至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刀剑之所以诞生是因为人类需要他们作为武器,但如果主君不需要过于锋利的武器话,尚且年幼的三日月懵懂的看向四周负责教导他的‘老师’们,点了点头,认同了‘老师’的说法。
——当审神者不需要一柄过于锋利的武器后,依附着人类而生的刀剑付丧神就会失去存在价值,所以他远离战场,学习一切杂事,是必须的。
拥有一定的自保水平,完全无害的蓝尾雀被放进了柔软的金丝牢笼中连夜送到了那位大人暂居的住所。
若是再晚上一阵的话,浅仓麻泽就要返回自己的本丸了,为了确保每位审神者的安全,关于游离在时空裂缝中的本丸的坐标是机密中的机密。
要是等浅仓麻泽回到本丸,再想拜访的话……
“然后我拒绝了?”
“……您不记得了吗?”三日月似乎有些受伤,只是低垂的眼眸闪过一道微光。
浅仓麻泽丝毫不见慌乱,他反问,“我应该记得吗?”
语气十分渣男了,却又让三日月对于自己的猜想又有那么一丝的不确定。
他苦笑着摇摇头,“也对,您确实不应该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
沧海桑田,没有人知道这位来自深海的大魔王真实年龄。
人类在对未知无尽的探寻中,大海是一片待开发的chù_nǚ地。
过于悠长的寿命让这些长寿种们对于时间的流逝太过不经意,正如人类不会对自己眨眼浪费的一秒感到惋惜,对于浅仓麻泽来说,两百年前的小c-h-a曲同样不必记挂在心。
就连那个约定……或许也只是这位大人随口一说而已。
毕竟那时候,被拒绝了的三日月快哭了。
在浅仓麻泽这支j-i,ng致的花瓶美人碎掉之前,先一步碎掉的是悬挂于夜空中那轮新月。
浅仓麻泽当时就呆住了,这孩子怎么就哭了呢。
而且,还哭的那么好看。
不得不说那些吃饱了没事做的家伙们在享乐上的钻研远远不是似麻泽这种才上岸没几年的小土鱼能够媲美的。
被灵力限制维持在了少年时期的三日月,小小一只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涨得通红,却一点都显得狼狈,同样也不女气,更像是被母鹰推到悬崖边逼着幼崽学飞,结果被陡峭的悬崖吓得浑身小绒毛都在发抖的小鹰。
只是委屈着,并不了解为什么只是一个晚上一切都变了。
在那天之前,三日月宗近从未设想过他被拒绝了的话会怎样。
因为他是天下最美之剑啊,而且所有教导他的‘老师’都告诉他,他的诞生就是为了浅仓大人所存在的。
但现在他被否定了。
只因为那位大人认为,他自己就是极美的存在,他要是需要的话,有得是海底最为神秘的人鱼为浅仓麻泽带来动人的歌声。
浅仓麻泽坐在沙发上陷入思考,以己度人,在当时,如果他接受了三日月的话,带来的麻烦远远大过了当时思想都被人为扭曲了的太刀所能带给的好处。
完全的利己主义者,所以麻泽只是稍微思考,就差不多明了了他拒绝的理由——
他并不需要一只娇弱的蓝尾雀来装饰他枯燥的生活。
娇弱的蓝尾雀最后被一同前来负责打点审神者大人日常琐事的山姥切原物送还。
在离开之前,那位大人终于正眼看了一眼他的蓝尾雀,“三日月你能为我带来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