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很穷的样子。”
“少年郎,苦尽才能甘来,先苦后甜懂不懂?而且我们万贯楼虽为逐利,但其实更讲究兄弟义气,不然为何兄弟们吃糠咽菜也要跟着我!”
“他们傻。”
“……”
“兵穷穷一个,将穷穷一窝。”
“……”
“我还是跟着师父吧。”
“好徒儿!”听了半天的丁若水热泪盈眶,情不自禁扑了过去。
琉璃吓了一跳,转身本能一躲。
丁神医没扑着自己徒儿,倒把祈万贯抱了个满怀。
祈楼主受宠若惊:“这、这位兄台不用如此热情……啊,春兄也回来了啊……真不好意思,你看,我就是这么招人喜欢……”
春谨然已经从初见故人的意外中恢复过来,所以这会儿很体贴地冲对方笑笑:“没事,你开心就好。”
丁神医慢了好几拍才反应过来,自己抱错了人,连忙撒开。
祈楼主寂寞许久初得温暖,竟有些恋恋不舍,不过一看对方那称不上友善的眼神,还是轻叹一声,任佳人远去。
春谨然没工夫体会祈万贯的细腻心思,只奇怪道:“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祈万贯闻言终于正色起来:“当然是前来寻春兄你啊!”
春谨然有点蒙:“此话怎讲?”
祈万贯一拍他肩膀,既亲热又有些责怪道:“不是答应了加入万贯楼嘛,那就不要到处乱跑啊,要不是你的家丁告知,我还真不知到哪里找你!不过来这里才知道,所谓做客也是托词,你其实是与这位丁兄出门办事了,没辙,我只好在这里傻等呗。”
春谨然出门前,确实同下人讲,若有人找他,便说他去丁若水这里做客了。毕竟去给青宇治病是青门的私事,青长清未必希望对外宣扬。所以前去找他的祈万贯被这样搪塞,是意料之中的事。但问题是——
“我什么时候答应加入万贯楼了?!”
祈万贯愣住,好半晌才道:“你不是回了我一首诗吗,诗中言辞恳切地表明了你想加入万贯楼的决心,看得我心潮起伏,不能自已!”
“不不,你先等一等再已,”春谨然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我是回了你一首诗不假,但好像和你说的……有点出入。”
“怎么会!”祈万贯激动起来,生怕好不容易招入的悍将跑掉,连忙吟道,“洞里无云别有天,桃花如锦柳如烟。仙家不解论冬夏,石烂松枯不记年。难道春兄回的不是这首?”
“……”春谨然这下是真的想不通了,“诗没错,但你是怎么从中看出我想加入贵派的决心的?”
祈万贯昂首挺胸:“春兄可否一句一句吟来?”
春谨然:“洞里无云别有天。”
祈万贯:“万贯楼别有洞天。”
春谨然:“桃花如锦柳如烟。”
祈万贯:“楼主兄弟尽是大好青年。”
春谨然:“仙家不解论冬夏。”
祈万贯:“加入万贯楼后不论江湖风云变幻。”
春谨然:“石烂松枯不记年。”
祈万贯:“我也要为它卖命到海枯石烂。”
春谨然:“……”
祈万贯:“有毛病吗?”
春谨然:“没毛病。祈兄真乃文采飞扬。”
祈万贯:“春兄过奖过奖。”
春谨然:“呵呵。”
祈万贯:“嘿嘿。”
围观全程的丁若水后退一步,悄悄将徒弟拉到自己身边,语重心长地告诫:“琉璃,记住,以后与人说话也好,通信也罢,能用大白话说清楚的,千万别拽文。”
琉璃似懂非懂,但从“春兄”痛苦的眼神中体味到,师父说的,应该是好话。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祈楼主总算接受了自己会错意这个悲伤的事实,而春谨然也才想起来,若水小筑外面还晾着一位裴少侠。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祈万贯毫无意外地被抓去当了壮劳力——
“别看他瞧着瘦,还真沉。”祈楼主死死抬着裴宵衣一只脚,无比吃力。
春谨然抬着另外一只脚,也非常认同:“都不知道肉藏哪儿了。”
与琉璃合力托着肩膀的丁若水好心帮裴少侠解释:“未必是肉多,有些人天生骨架重,这样的人就算死了变成骷髅,也是沉的。”
祈万贯囧:“我感觉裴少侠不会喜欢这个比喻。”说完他忽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你们不是外出办事么,怎么办完事倒抬着他回来了?是事情与他有关?还是意外碰见了他?话说回来,他到底因何昏迷?”
春谨然黑线:“你的问题会不会有点多?”
祈万贯不好意思地笑笑:“职业习惯,职业习惯。”
祈万贯的说法倒是提醒了春谨然,待到将裴宵衣安置好,他便将祈万贯带出屋子,拉至一处僻静地。
见惯了风浪的祈楼主马上了然:“春兄有事?”
春谨然点点头:“你刚才问的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因为会牵扯到别人,但我却希望你能帮我弄清一些问题,不知是否可以?”
“当然,”祈万贯想都不想,“我就是靠这个吃饭的,别说你不回答我的问题,就算你骗我,也无所谓,我们之间的感情好坏绝不会影响万贯楼的办事效率!”
春谨然十分赞许:“好样的!”
祈万贯笑得谦虚而憨厚:“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春谨然:“……”
祈万贯:“春兄到底想弄清什么问题?”
春谨然摇摇头,忘掉祈楼主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