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看他脆弱的模样又心疼了。方才骂得那样狠,会不会在心里恨他。
他幽幽地转出去,装作无事地看看这个,翻翻那个,转悠到苏回锦的身后。
苏回锦啪得一下合上电脑,方木脸色惨白如纸。
他要辞职,他在写辞职书。
他为什么,他凭什么这样狠。
方木一下把他提起来,拖着就往外走。
座椅间轰然发出偌大的声响,桌上的东西散落一大片,一家人都站起来看,苏回锦被他拉得站都站不稳。
方木一口气把他拖到地下室。
苏回锦痛得挣扎:“你冷静点,你干什么。”
方木把他推到车上,脸色可怕:“你给我找出那个小子,我要当面问问他。”
“你问什么啊!”
苏回锦挣开他的手,往外爬。
方木拖着塞车里,力气大得吓人。
两人在地下车库动起手来,一边吵一边争执。
“你为了那小屁孩就要辞职,你把我当什么!”
苏回锦扭着手,努力挣开他的桎梏,拖拖拉拉纠缠一路。
“你别不讲理,这和别人没关系。”
“哦,那就是和我有关咯?昨晚谁说的回到从前,谁哭着给我打电话。”
“昨晚我根本就不想打!”
方木猛地回头盯他,“你再说一遍。”
苏回锦要崩溃了。
“我根本就不想打,我根本不想做什么朋友,我根本不想和你有什么瓜葛了!”
方木把他按在墙上,对着嘴狠狠吻了一下。
“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
电闪雷鸣,苏回锦怔住了。
两人已经来到大街上,夜色笼罩,没人注意他落下的眼泪。
苏回锦淌着泪,眼泪止不住,“我不想要。”
他口是心非,柔软又倔强,被逼到绝路上凛凛颤抖着默默落泪。
令他有一种凌辱的美感。
太委屈了,太委屈了。
方木心酸地看着,在他一抽一噎的喘息间,中了魔症般,抬起他的头。
苏回锦紧紧抓着他的肩,用力把他推开。
“别跟着我。”
“你想要什么?”
“你根本就不懂!”
方木猛地大声:“我懂!她不是说我们有什么吗?我现在成全她,我们就有什么了!”
“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被你逼疯的。”
两人相对站着,眼圈都红了。
大衣口袋的铃声响起来,方木看了一眼关掉。
铃声再响,响得很烦,方木再按掉。
苏回锦看他一眼,极度冷漠。
方木被刺激地火大:“你干什么?”
苏回锦跳上公交车离开。
高敏在电话那边喊:“你吃枪药啦?”
二十一 受伤
高敏终于鱼入大海,进入了她所向往而熟悉的世界。徐露带着她认识了几个地区老总,进了一所私人庄园。他们在那谈生意,谈完了就钓鱼煮茶,休闲娱乐一番。徐露为她引荐的都是业内大咖,她也不负所望,游刃有余地处理着人际关系。
和方木的冷战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发挥,她仍然是聪明的、美丽的,与徐露并称双璧杀入了上层人士的交际圈。
广州结束之后,她要辗转香港,一时回不了家。
高敏在电话里兴奋地向男人描述那个五光十色的世界,而方木望着华灯初上的夜景慢慢冷下来。
“我和你说的你听到了吗?去我家一趟带我妈做个检查。”
方木道:“我知道了。”
高敏说了一大堆,兴奋点已经过了。
“你这是在哪呢?”
“你又想问什么?”
“什么我想问什么,你和我有仇啊?这么多天没联系,我不能关心你一句吗?我都主动和你说话了,你还想怎么样?”
方木冷淡地:“你照顾好自己就行,我的事你不用管。”
他说完挂了电话,高敏气得半死。
说开了,两个人就完了。
苏回锦递了辞呈,方木拿着看了两眼,头痛欲裂。
他暂时不想理任何事。
苏回锦也没等批复,反正快过年了,年后他就不来了。
两人就这么耗着,谁也不说话。
中午忙得没吃饭,方木的发胶都扛不住,散落下来。
赶着给人家交一个总结,他心里烦,总写不好。
下意识就转到了设计部,“苏,你来一趟。”
设计部零零散散几人,面面相觑。
“苏特助去看场地了。”
方木顿了一下,心里愈发烦闷。
“要叫他回来吗?”
“不,不用了。”
他含血一般吞回去,生生忍住了。
既然他想走,他就放他走。
他们的关系是个死结,不论走哪一步,都是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