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林秋伸出手抱紧了聂菁菁，眼底阴郁一扫而散。

“爸爸好饿，现在想吃水饺怎么办”

“你问我妈咯！”聂菁菁狡黠地眨眼，笑嘻嘻地拉着顾林秋进了杂货铺。

王红美站在店门口瞥了顾林秋一眼，二话没说进了里屋，没好气地端了一盘被煮得稀烂，皮和馅都分了家的饺子给他。

“我说，你没钱也不用这么拼吧，晚上都不回来，你看看你，脸白成什么样了！好像你这样谁就会心疼似的。”

顾林秋一笑，扯了扯王红美的脸，“你不是会心疼吗？”

“呸！不正经！”王红美拍开他的手，“赶紧吃吧，昨晚上的都糊了，皮包不住馅儿，你要是想吃，明天再包一些。”

顾林秋埋头吃着，明明饺子喷香，可忽然就感觉眼睛就涩得不得了，他大口吞着饺子，仰头把汁水都喝下去了。

“慢点，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顾林秋幽幽一笑，“饱了。”

站起来，缓缓淌入大腿的东西让顾林秋的身子略微颤抖，他脸色白了白，打过招呼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浴室里传来水声。

顾林秋狠狠洗涮着自己的身体，水珠顺着他肌肉线条流畅的背部成股淌下，冲去了那些红红白白的痕迹，却冲不走那些刻在肌肤上仿佛记号一般的吻痕。

似乎是因为疼痛，那紧窄的臀肌连着双腿肌肉都好像在抽搐一摸那处，也肿得不行了，他也顾不得身子还没擦干净，跑到客厅里的抽屉里翻找出了一些消炎药膏。挤牙膏似的挤出黄豆芽大小，捻了几下一股脑儿塞后面去了。

清凉的药膏缓解了一些疼痛，他深深舒出一口气，这才把衣服什么的囫囵放洗衣机里，自己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瞅着窗外。

看了一会窗外，随后，他闭起了眼，从桌上的外套里摸出一包烟，熟练捻了一根叼嘴里，用打火机点燃。等深深吸了一口，感觉尼古丁在整个身体里转了一圈后，才从薄唇里徐徐吐出。

烟雾缭绕中，那张脸似哭似笑。

宗慎泽的偏执令他有些意外，可讽刺的是，让那人走到如今的这一步的，极有可能是自己。

四年前，是他亲手把他拖向了这条不归路的他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宗慎泽？

可他，不是故意的

真的不是

第二十五章

吃了几片安眠药，顾林秋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中间醒过来一次，是何邪打来的电话。他朝外面瞅了一眼，天已经黑了。拨回去的时候显示忙音，他贪恋被窝的温暖，又一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期间，他好像做了很多冗长的梦，梦到以前那个家，妈妈笑眯眯地给他夹菜，爸爸笑着说哪块地又给拍了多少多少万，就等着施工队进场了每次迷糊地睁开眼睛都大汗淋漓，耳边还回荡着笑声，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梦境。

不知醒醒睡睡过了多久，一阵急促而不耐烦的敲门声把他给震醒了。

顾林秋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19：34。”

竟然睡了一整天！

顾林秋赶紧去抹了把脸，选了件高领的毛衣穿上。一开门，他就闻到了饭香味儿。

王红美派出的使者——聂菁菁正在门外气呼呼地瞪着他，“都叫你好久了，爸爸真是个懒猪！哼！”

“我是懒猪那你不是小懒猪了么？”

睡了一觉过后的顾林秋精神好了很多，他一把抱起聂菁菁，两人有说有笑地上了楼。

“偷偷告诉你，今天妈妈做了好多好吃的，肯定是为了爸爸你做的！”

顾林秋佯装不信，“我觉得你妈没那么大方。”

“切！”聂菁菁小口呼呼喘气，特鄙视地瞅了顾林秋一眼，“我妈除了对我，就对你最好了！”

一进王红美的家，顾林秋忽然有一种重返梦境的感觉。

王红美扎着围裙，叮叮当当地在砧板上切着什么，间或传来锅铲相碰的声音。瞧见顾林秋进来，她的眉眼溢出几分笑意。

“出去！别熏到油烟。”

那张本来不出色的脸上，充溢着一个女人平淡的幸福，竟明艳了很多。顾林秋冲她一笑，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