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最近感觉有些犯胃疼,所以没敢再多喝酒,拿了点朗姆酒兑着果汁,站在游轮上边吹风边喝。凌风和他一起出发,玩得比他久多了,自己还开了一会儿冲锋艇,上了游艇的时候凌风脱了紧身的游泳服,拿过浴巾擦了擦身子,沈皓怕他着凉,把宽松的浴袍给他递了过去。
凌风身材本来就高大,穿着衣服还不明显,脱了衣服就露出健硕的躯体,浑身肌肉紧实光滑,身材健美,充满了男性张狂骁勇的魅力。凌风头发有些湿漉漉的,可是发质硬的关系,虽然有点蓬乱但是直挺挺地立着,面孔深邃,鼻梁高挺,就像个混血儿似的,在全场散发着荷尔蒙,不少女孩子都偷着瞧他。
凌风系好了浴袍,拿了一杯酒和沈皓一起上了游轮顶层吹风,这里没什么人打扰,沈皓乐得清静。
凌风喝口酒,欠了欠身子道:“皓,你以前也不是这么玩不开的人,这两年是怎么了。”凌风拿酒杯冲着他举了一下,意有所指地撇嘴道:“有点不合群喔。”
沈皓碰了碰他的杯子,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日期,今天正好是国内的除夕,沈皓叹了口气道:“不知道,现在人一多,我就心烦的不得了。而且总感觉现在自己言多必失,有很多东西聊起来也不起劲,他们聊得欢的我又不感兴趣。”沈皓揉了揉脑袋,感叹道:“真烦啊,我觉得我现在一定得了人群厌恶症什么的。”
凌风看着手里慢慢旋转着的酒杯,笑答道:“你现在这样也不是不好。”凌风想了想,搂过沈皓的肩道:“我爸和我说,人都是这样的,年轻的时候就喜欢与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寻乐子,但是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真正想做的事,真正有意义的东西,你就不会再留恋过去的一切,甚至急不可耐地想要逃离。”
沈皓低头看了看脚面,望向远方的汪洋大海,吐出一口气。他依旧没找到非做不可的事情,但是却有了一个不能失去的人,这算不算,也是一种理想呢?
原来他的理想,就是陆宸啊。
沈皓突然有一点高兴,准确地说是窃喜。他自嘲地笑了一下,连凌风都莫名其妙。
沈皓心想,有的人的理想是名牌大学,是功成名就,是美女香车,是出人头地。
而原来,他也并不是一个毫无理想的人,他的理想,是陆宸啊。
陆宸,在他心里,是那些名校名车豪宅金钱名利都无法企及的,沈皓可以念最好的大学,可以坐拥名利,可以挥金如土,可是却不舍得挥霍一点点陆宸的感情,太珍贵了,就像是干涸的土地上最后一汪泉眼,他心急如焚,一会儿急于求证,一会儿患得患失,就是怕使用一点,他的爱就少一点,最后终归干涸。
但话说回来,既然一个陆宸要远胜于世人所追求的的那些东西,那么是不是代表,他的理想,竟然比一般人都要高尚一些?
这么一想,沈皓都被自己逗笑了。
白原上来的时候看着凌风搂着沈皓两人有说有笑的,白原也急眼了,冲过了挤到两人中间,一手搭一个道:“你们俩,偷偷跑这儿都不叫我,说好的桃园三结义呢,我看你俩个也就是把我当马仔用的时候能记起我!”
凌风把白原的手往下一甩,翻他白眼道:“你自己和美女打得欢,腿软的走都走不动道,老子叫你三声听不见,还以为你聋了呢。”
白原吐了吐舌头,挠了挠头,突然一拍脑门想起那天夜总会的事儿,眼神就在凌风和沈皓之间飘来飘去,沈皓被他弄得浑身不自在,挑眉道:“你有病啊?“
白原颇有深意地笑了笑,贱兮兮地说:“咳,我说沈少,魏公子,你们两个,不会背着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吧?”
“草!”沈皓一下就火了,瞪着眼狠狠敲了白原脑门一记,追着人就要打。白原见状还哎哟哎哟叫着不正经道:“沈少恼羞成怒啦,哎呀我说咱们这么多年朋友,你们要是真有点什么可别瞒着我啊,我是铁定挺你们的,诶,沈少你别追我了啊,怎么着啊?不行我也从了你,你们也算我一个?咱不是外人儿啊!也算内人!”
沈皓让白原那贱货二货弄得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晚上吃了顿饭,大家说是有一场表演,沈皓一想八成也是带色的,凌风白原他们都去了,沈皓就留在房里没去。
他上了会网,也没什么好看的,就倒了杯苏打水坐在窗台上看夜景。
晚上有些海风刮来,沈皓有点冷了,冲了澡裹了睡衣躺在了床上。
沈皓看了看表,都快十二点了,国内裹脚布似的春晚都要结束了。
沈皓犹豫再三,三次打开通讯簿,又关上,终于咬了咬牙,拨通了陆宸的电话。
沈皓缩进被子里,枕着枕头,他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从来没这么心慌过,一会儿希望赶快有人接,一会儿又想还是别接了。
“喂?”电话通了。那头传来陆宸的声音,虽然只是一个字,但是那温柔充满磁性的嗓音和他轻微的喘息声,在这一片安静的漆黑中像是酸性炸弹一样在沈皓胸口破裂,沈皓心软了,耳根软了,浑身都软了。
沈皓像是沙漠里行走的人一样干渴,嗓音喑哑,喘气不稳,他死死捏住电话,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好不容易才挤出两个字:“陆宸……”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一个暗夜行路孤苦飘零的人一样明明急于寻求安慰支撑,却还是硬着头皮强撑伪装着,可是依然破绽百出。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