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见扶桑要走，楚云泽轻唤一声。

谁知楚云泽只是轻唤了一声，扶桑便立即转身逃离。

楚云泽又喊一声：“扶桑！”话音未落便跟着跑去。

扶桑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又突然止住步子，背对着楚云泽喊道：“你别过来了，你追不到我的，你再过来，我现在就消失。”

“扶桑，你怎么了？”话毕，楚云泽又上前了一步。

“停下！”扶桑忍不住喊：“我没有在说笑！”

从未见扶桑这般大声说话的模样，楚云泽连忙停下不敢再动：“扶桑，我有话对你说，你别这样。”

“我知道你要对我说什么。”扶桑转过身来，望向站在自己不远处的楚云泽：“我不会答应你的，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

“你不救？”楚云泽显然没有料到。的确，他想让扶桑救凌辞枫，他以为，扶桑了解他与凌辞枫的关系，定会帮这一次，谁知，他还未开口，扶桑便拒绝，越想，心口越发的抽痛，楚云泽也忍不住对扶桑喊道：“为何不救？！”

扶桑淡淡回之：“为何要救？”

“扶桑。”楚云泽一步步上前，一步步靠近：“你怎么就这般无情呢，难道，妖便是无心，无情的吗？”

“楚云泽。”扶桑听楚云泽这般说也不住心疼，但心疼这种感觉，对扶桑而言，实在太过陌生，扶桑只知道难受，却不知这为心疼。他也一步步靠近楚云泽，直到两人近在咫尺。“你觉得我无心，无情？”

“若不是无心无情，为何不救辞枫？”楚云泽狠狠抓紧扶桑瘦弱的双肩，声音不住颤抖：“你不是说，救不了活人，只能救死人吗？为何死了那么多人，你一个也不肯救？！”

“原来，你竟觉得我无心无情。”扶桑却仿佛只听见了这么几句话，他苦笑道：“我若是无心，为何要留在这里整日陪你看这些生生死死？我若是无情，为何……为何……”为何会喜欢你……

可是到最后，扶桑还是没能说出口。

楚云泽亦如扶桑一般，根本没有将对方的话听进去，而是自顾自道：“扶桑，人命，在你眼中，是不是真的不值一提？”

扶桑深吸一口气，沉沉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不论我说什么，你都只想让我救他，可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救他。”

凌辞枫于楚云泽而言，实在太过重要。楚云泽转身，似是得到了确定的答案，不想再多费口舌，作势就要离去。还未走出几步，却又停下来，背对着扶桑，冷冷道：“也许从始至终都是我在一厢情愿，勉强你在此生灵涂炭之地留了这么久，实在抱歉。”

“你要赶我走？”扶桑追上前去，从身后紧紧抱住楚云泽：“因为不救他，你要赶我走？”

楚云泽依旧冷漠：“看，连你自己也说，你是不救他，不是救不了。”

“你之前不是已经想开了吗？”扶桑不明白：“救活了又如何呢？还是会死的，你说过的，你们赢不了，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们很早之前就想过要潜入敌军阵营，奈何防卫森严，又太过凶险，去过的人无一生还，前几日辞枫叫我去议事，我说，这次我去试试，若是死了，便让辞枫来替我领军镇守，谁知，他怕我出事，谁都不告知，孤身去了。”楚云泽话里并未有多少感情，像是在讲述旁人的故事：“他一把火烧了敌军大半个阵营，与敌军将领同归于尽。扶桑，我这条命，算是他救的，你明白吗？”

扶桑松开抱住楚云泽的手，又一次连连后退：“说这么多，你还是想让我救他？”

“说这么多，你还是不为所动？”楚云泽回身，望向扶桑的目光中多了一抹悲凉。

扶桑却弯了弯唇角，莞尔笑道：“我若是救他，那谁来救我阿。”不等楚云泽回答，又径自道：“楚云泽，我救得了他，你救得了我吗？你就那么希望我替他去死，是吗？”

“扶桑。”楚云泽终于明白过来：“扶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这样的！”

“你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扶桑却冷冷笑道：“我本就无心无情，又怎可能做得出舍己为人之事？楚云泽，你……”

话未说完，楚云泽便上前紧紧将扶桑抱住，再也舍不得放手：“扶桑，辞枫走了，我只有你了，求你好好活着，一直陪在我身边，永远都别离开。”

☆、缘灭2

从那以后，楚云泽再也没有求扶桑救过人，甚至在扶桑面前，凌辞枫三字都不曾提及，怕扶桑难过，也怕自己难过。但那一日他们还未成的亲，还未喝的酒，楚云泽也都没有再提。但扶桑从来都不是一个主动的人，楚云泽不说，扶桑更不可能会说，久而久之，二人都像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