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对劲,西门晋很有责任感,是他值日的日子从来没有迟到过,就算他做事没有东门越快,但他还是很坚持自己也拖一会地,更甚至有几次,东门越起晚了,到班上之后发现西门晋已经将值日都做完了。
过了没多久,班上同学就都来了,西门晋还是没来,等第一节课都下了,铃声响起的第一时间东门越就回过头去看,靠窗的角落上那个位置还是空的。
这一天,西门晋都没有出现。
东门越想起了昨天西门晋身上的那些伤,西门晋说是自己跌的,可是那个力道,分明不是跌在地上就能蹭出来的。他心里很不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甚至在下午体活课去老师办公室帮忙改试卷时,将蓝笔当成红笔带了过去。
姚女王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今天一天都魂不守舍的。”
“老师,西门今天怎么没来?”
“哦,他家里出了点事,请了假,”姚女王说到这事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你知道班上有谁住在西门同学家附近吗?以后每天可以把笔记带给他。”
“他请的假很长吗?”
“嗯,”姚女王叹了一口气,“据说昨天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腿骨折了,现在在家里养伤,”她说着看了眼东门越,“你说说你们俩,一个手刚刚好,另一个腿就出事了,赶得倒巧。”
东门越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没敢接话。
“好了,改试卷吧,我马上去班上问问,谁家住在西门家旁边。”
东门越心中一动,忽然说:“不用,老师我知道西门晋家住在哪……个地方,我和他搭的是同一辆公交,常常顺路。但我不知道具体的地址。”
他从来没有这么淡定地睁着眼睛说瞎话过,姚女王相信了,笑道:“不愧是班长啊,这么热心,行吧,我这里有他们家的地址,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记得每天要认真抄笔记。”
作者有话要说:
☆、r10
放学铃打响后,东门越将上课难得认真抄的里,拉好拉链,随着人流走向车站。
不一会,开来一辆公交,他仔细看了看车号,这才,慢吞吞爬了上去。
“老师那边怎么说?”
“请了假,”西门晋在瘦小妇人搀扶下单脚跳着,慢慢下了楼梯,“妈,这些东西我来拎就行了。”
“行了行了,你这个病号别逞强,我先扶你去车上,再回屋看看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庞玉莲躲了过去,笑的时候眼角有一圈细细的鱼尾纹,掩不住被生活折磨后的疲倦,看得西门晋心中一阵酸楚,少年乖巧地点点头,“嗯。”
庞玉莲一人回了屋子,四处转了圈。房子不大,才七十多平方,以前她爱干净,总是将东西收的整整齐齐的,西门贺却不止一次嚷嚷嫌拥挤。可是说归说,西门贺也没有一次提出要搬家。
而现在,屋子里的家具都已经搬走了,终于空旷了许多,看着却只觉得陌生。她在客厅里站了一会,无声地叹了口气,又慢慢走到卧室里,一抬头,突然发现墙壁上的结婚照还没拆下来,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许多金色的尘埃在空中上下飞舞,像一场恒久的梦。
她怔怔地站着,看到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子,像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捧着婚纱照,爬到凳子上,亲自将照片挂在墙上,一边挂,一边抽空问,“怎么样?”
地上有个年轻的姑娘,穿着一件草绿色的碎花裙子,脚上是一双白色的凉鞋,嘻嘻笑着说,再低点,再低点。
那这样呢?
嗯,这样就不错。
眼睛睁得有些酸,庞玉莲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前却是空荡荡的一片。
脸颊上忽然一片冰凉,伸手去摸,原来是不知何时流出的泪。
那时的她还很年轻,是大院里最漂亮的女生,不顾父母的阻止,嫁给了穷学生西门贺,夫妻俩将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这套房子是西门贺用赚的第一笔钱买的,意义重大,里面的所有装潢都是他们夫妻俩自己设计安排的。西门贺走了这么多年,崔定国不止一次来骚扰他们母子,西门晋每一次都劝她搬家,可是她迟迟没有答应,因为这栋房子里的每一个细节都有他们的回忆。
她记得,当检查出这辈子不能有孩子的时候,西门贺已经事业小成,却不肯放弃她,陪着她,安慰她。后来正好一个大院的崔家出事,就领养了那时的崔源——现在的西门晋。
本来以为,一切都会变好,苦尽甘来,否极泰来,那么多美好意味的成语,象征着他们的未来。但谁会想到,命运总是那么残忍。只是一场工厂意外,这个组建了不久的三口家庭,转眼就又被敲得支离破碎。
不知不觉,她带着两个人的记忆,已经活了八年。生活乏味可陈,每天都单调如一,她却总能不厌其烦地回忆起当年的那些记忆,一遍又一遍,每一遍再想起,都像第一次经历那样,感到欣喜愉悦,她以为,她会带着这样的回忆,再这样的房子里,度完一生。
只是现在,她不能再只考虑自己了,西门晋还是个孩子,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生活——从昨天西门晋从楼梯上摔下去那一刻起,她下决心搬家,这么多年,她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念头——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西门晋。
擦掉脸上的泪,庞玉莲想出去喊人过来将这幅相框拆下来,一转身,却发现瘦削高挑的少年单脚立着,正站在门外,安静地盯着她看,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