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及腰的马尾,头发丝从东门脸上扫过,淡淡的疼,还有麻酥酥的痒,高冷道:“谁让他天天早上因为迟到狂跑过来,身上都带了一身的汗臭味,熏死我了。”
女人果然是不能得罪的,东门越面无表情:“我的事也是你写的?”
“是啊。”
“……我又是哪里得罪你了?”
“没有没有,”林倩连连摇手,露齿一笑,“就是觉得,很好玩……”
东门越:“……”
黑着脸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林倩,你和西门晋很熟吗?”
“算是吧……我爸爸和他爸爸关系挺不错的,以前在一起上班,所以小时候经常一起玩,但后来就不怎么见到了。”
林倩说着眨眨眼,冲和她隔着一条过道的西门晋喊道:“阿晋,橡皮借我一下。”
西门晋微微皱眉,却还是从文具盒里找出橡皮递了过来。
“看吧,其实阿晋虽然不爱说话,但人还是很好的,”林倩手里把玩着那块橡皮,声音却低了下去,有些惋惜道,“其实小时候他的脚是好的,人也很开朗,以前还领着我们一个大院里的孩子玩,大家都听他的话,但后来……我听说他爸爸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辞了职,也不和我爸爸联系了,再见到他,就成这个样子了……”
东门越听她说着,忍不住又看了眼窗边一个人看书的西门晋一眼,心里突然有种十分陌生的感觉涌了出来,从心脏四周慢慢散发出来,然后渐渐收拢,抓住了心脏,四肢仿佛都被一股沸腾的血充盈。
大概是一种对弱者的直觉与同情,还有对未知事物的好奇。他想。
在这之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骨子里居然有这种探索冒险精神。
没有谁天生就是不合群的,也没有谁天生会拒绝其他人的接近。
西门晋才多大?究竟遭遇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突然,很想知道——而这种想法一旦冒出来,就飞快地扎了根,生了芽,再也拔不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r4
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西门晋没有去上,他写了一会老师提前布置下的作业,阳光正好照到他的座位上,在阳光下看着纸写字,不一会就刺得眼睛生疼。
放下笔,揉揉太阳穴,他将目光放在窗外,向远处眺望了片刻,来舒缓眼部的压力。收回来的时候,一不小心看到了初一十二班的学生们在操场上的身影。
铭扬初中对学生的管理比较先明开放,体育课男女生是分开来上的,各有三个项目可以选择,男生是篮球、足球和乒乓球。
西门晋目光扫了一圈,到篮球场上时顿了顿,最后落在了东门越的头上。
这实在不是他专门找的,而是在一群海拔普遍偏高的男生中,东门越真的是太显眼了,像个混在大人群中的小屁孩,想不注意到都难。
西门晋看去的时候,老师正想测一测大家的实力,此刻刚好轮到东门越投篮,他身形虽小,但动作极其灵活,弹跳功力也绝佳,十分顺畅地运球到篮筐下,轻轻一跳,手腕一勾,篮球就成一个漂亮的弧线进了篮筐。旁边的同学一阵叫好。
他这样,一看就是玩了不短的时间篮球。
体育老师很满意的样子,挥了挥手,示意下一个同学上场。窗边,西门晋收回自己的目光,漆黑如墨的瞳孔微微收紧,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小石子,慢慢翻起波澜,映下一片阴霾。
他以前,也最爱打篮球。
在脚还没坏的时候。
一下午的时间波澜不惊地过去了,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课,“姚女王”班主任古井无波地说了一通老生常谈的话,却在临放学前,在这口古井里投下一颗炸弹。
“教务处已经将月考的时间定下了,就在两周后,大家好好准备,”此言一出,底下昏昏欲睡的学生一片哗然,因为小学并没有月考这种神奇的东西。姚女王满意地将大家的慌乱尽收眼底,一推眼镜,不疾不徐地继续说,“月考是学校举办的很正式的大型考试,到时候还要分班,是为了看看开学这一个月大家的对新知识掌握情况,范围也很简单,只有语数英三门,从开学到一周后结束所教的所有内容,希望大家能全力以赴,对这次月考的成绩,我也有相应的奖惩措施。班长。”
东门越举手:“到。”
“下课后去我办公室拿一下考试安排表,贴到前面。”
拿到考试安排的表格,东门越还觉得有些不真实,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再有两个星期开学就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一个学期共有四个月,这么一算,很快就会过去四分之一的时间了。
上小学时,对事件的概念要比现在模糊许多,小学生个个没心没肺,上学的时候成天只盼望着早点放寒暑假,故而总是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漫长,一学期在他们心中大概能抵得上一年的长度。
而自从上了初中,知识比以前复杂,使学业也变得紧张起来,再加上还有穿插在其中的月考提醒着大家,感觉时间一下子像缩了水,变得紧巴巴起来。
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很紧张,很新奇,也很陌生。
拿着表格,东门越在路上感悟了一路的时间哲学问题,回到教室时却发现教室里还有一个人。
他在教室门口踌躇了片刻,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踌躇,然后进了教室,裂开嘴露出自己的招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