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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出小诊所,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东门越本又要按掉,但手在屏幕上停了一会,还是接了起来。
他沉默着,听到西门晋担忧的声音通过无线、从看不到的远处响在耳边:“东门,你没事吧?中午也不回来,电话也没人接……”
一直紧绷着的心情奇异地放松了一点,东门越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平常的声音自如道:“今天正好接到一起大案子,一直在外面,手机丢在办公室了,现在才看到。”
西门晋松了一口气,犹豫了下,说:“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煮了鱼汤,还有……”
不等他说完,东门越就打断了他:“今晚来不及回去和你一起吃了,组长买了盒饭,大家正一起吃呢,过会还要加班,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西门晋的声音依旧淡淡的,但东门越却能察觉到其中的失望:“好吧,吃饱点。”
“嗯,”东门越轻快地说,“你也是……我先挂了。”
虽然说挂电话,但他却一直将手机放在耳边,天边残阳如血,风吹过带着秋末初冬的凛冽,一下又一下刮在脸上,生疼。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耳边是机械而茫然的忙音,一下又一下,混合着心跳的节拍响起,鼓动着脆弱的耳膜。
刚刚才丢失了那些烦躁仿佛只是幻觉,眨眼间,心脏就又被一只大手抓住了,烦躁、阴郁、压抑、消沉。
他觉得自己大概还要再过会才能回去,或者今晚干脆不回去了——他不想以现在这幅样子面对西门,尽管他是如此迫切地见到他。
连在电话里和他多说一句话都不敢,西门晋就像他心中最脆弱的那一面墙,生怕和他多说一句,下一瞬那些压抑着的情绪就会莫名其妙地爆发出来,伤害到他。
☆、r49
一直到凌晨,东门越才回到小区。
将车停在车库之前,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二楼,却发现所有的灯都熄了,心中没由来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在玄关处换好鞋后,他没有开灯,径直往主卧室走去,轻轻地打开门,却看到床上的被子整齐地折着,皎洁的月光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窗洒进来,无端有几分孤寂冷清。
他的心沉了沉。
那种被一只大手攥住心脏的感觉渐渐又复苏,头脑瞬间变的空白,所有的思维似乎都被僵化,无论想什么都要花费比平时大很多的力气。
不在主卧室,不在主卧室睡觉,那还会在哪……他慢吞吞地想,或许是西门忘了,所以还睡在客房。
对,在客房……
心似乎定了定,心脏上的那只手也松了松。东门越慢慢地关上门,挪到客房外,触到门把手的那一瞬,却忽然僵住了。
门没关。
不好的预感升起只要一瞬,在他还未体会到那股预感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因为惯性猛地推开了门——满室的清冷!
床单铺得整整齐齐,连个褶子都没有,很显然并没有人睡过。
那只手猛的握紧,心脏仿佛下一瞬就会被捏爆,麻木的窒息感随着神经传遍四肢百骸。东门越瞳孔一阵猛烈的收缩,他倏地伸手撑住门框,这才及时防止自己跪倒在地。
大口大口地喘了会气,几乎花尽全身的力气,才拔起双腿,向玄关跑去。
一片黑暗中,心慌无措之下,不知是不是绊到了什么,“砰”的一声,他忽然踉跄着撞到了鞋柜!
整个世界被黑白二色占据,慢慢旋转,在他的眼前放大、模糊……
“……嗯?”客厅的沙发上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才睡醒的茫然,是一点也不同于平时的柔软,像一根羽毛,轻轻划过绷得很紧的心脏,“东门……你回来了啊……”
心脏上的手忽然就消失了。
所有凝固的血液似乎这才重新开始流动。
世界也恢复了正常。
东门越很用力地喘了两声,扶着柜子站稳,干哑着嗓子胡乱应了声:“嗯。”
西门晋才睡醒,没听出他声音中的异样。低声问道:“几点了?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等睡着了。”
“十二点半了,今天单位上有点忙,”东门越声音渐渐恢复如常,他在原地站着不动,涩然问道,“你怎么不开灯?”
谁知西门晋的声音比他还惊讶:“啊……灯怎么关了?!”
东门越有些无奈:“大概是跳闸了,你别动,我去看看。”
腿还有些无力,但幸好在黑暗中,西门晋看不见。他走到玄关处,打开总电路的门,发现“照明”的电闸果然跳掉了。
将闸扳上去,东门越重又走回客厅,西门晋刚从沙发上坐起,正因为突然感受到强烈的光源而眯着眼去适应。因为才睡醒的缘故,他头发有些乱,耳边的几缕都翘了起来,不屈不挠地立在那里,不同于平时的严肃淡然,显得整个人都有些呆。
东门越紧紧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俯下身,将他摁在沙发上,用力地吻了上去。
又是一个不带情/欲却很疯狂的吻,像是压抑着什么,又像是发泄着什么。
西门晋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皱起眉,将他推离了一点,认真地打量着他惨白的脸色,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东门越固执地低下头去,将头埋在他的脖子里,过了好一会才闷闷道:“我以为……我以为你走了。”
此刻的他就像个孩子,脆弱到让人心软。
尽管明白这不是全部的理由,西门晋还是轻笑了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