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越的双眼,那双一直流光溢彩的眼中,此刻却流露出一丝丝的后悔、无助与惶恐。
东门越紧张地看着他,那种表情像是一只怕被主人丢弃的流浪狗,让西门晋心中狠狠颤了颤。
东门越用力地握住他的手腕,轻声道,“……我挺饿的。”
一起吃了一顿饭,收拾完上床睡觉的时候已经快到凌晨两点了。
东门越照旧抱住西门晋,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
不同于前两天,西门晋轻轻侧了身,缓缓伸手覆在他的背上,隔着薄薄的布料,手心的温度毫无阻拦地传来,一直传到心脏上,东门越觉得躁动了一整天的心慢慢的、彻底平静下去。
“东门,你以前总是和我说有什么事可以和你说,你现在也是这样,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说,”西门晋低沉微哑的嗓音在寂静的黑暗中响起,“不用总是一个人闷在心中,那种感觉我挺懂的,不好受。”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西门晋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睡吧。”
东门越安静地呆在他的怀里,睁着眼一直到天亮。
六点钟醒来,身边依旧已经没人了。西门晋坐起身,正要换衣服,忽然觉得手指上有些异样。他将手伸到眼前,这才发现前一天切菜切到的那个伤口,不知何时已经被包上了一片创口贴,肉色的,包得很仔细。
他用拇指在创口贴上轻轻摩挲了两下。
洗完脸,早饭照样已经做好了。一个荷包蛋,一杯羊奶,几块起司面包。西门晋才把荷包蛋吃完,一抬头,却发现东门越已经飞快地将整个早饭都解决掉了。
眼见东门越起身去换鞋,他有些讶异:“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才上班,怎么这么急?”
“嗯,”东门越系鞋带的手指不易察觉僵了僵,语调轻松地说道,“昨天案子还没解决掉,今天还要追进度。”
西门晋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最后叮嘱道:“路上小心。”
“嗯,我都这么大了,不用你提醒,”东门越笑了起来,面色无恙,仿佛前一个晚上在灯光下流露出脆弱神情的人并不是他,“你今天还要去找工作吗?”
西门晋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说已经找到工作的事:“其实……”
门忽然“砰”的一声被关上了,挡住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
东门越没有去局里,他一上车,就直接开向了华越医院的总部。
华越医院很大,他很少来这里,医院里几乎所有人都不认识他这个名副其实的太子爷,但他也不要他们认识他。按照标牌找到事发那天当值医师的办公室,他敲门走了进去。
“我是警察。”东门越干练地掏出证件,在医师面前晃了一圈又收了回去,不让对方看清上面的名字。
对方在听说他的身份后脸色就不太好,表情僵硬,说话的声音也十分生硬:“警察不是应该待在警察局,来我们医院干什么?”
“是这样的,关于前天死者刘娉的案子,我有些事不清楚。”
“那个案子不是已经结了么?!”
东门越却不理他,只面色冷凝,用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锐利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冷硬地说道,“接下来我有些事要问你,希望你能照实回答。”
一直到上午十点多,东门越才到局里。这还是他第一次迟到。陈城审视地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告诉他:“你迟到了,组长挺生气的,在办公室等你,好像有话和你说。”
东门越连椅子还没坐上,闻此就一言不发地径直朝门外走去。
组长的办公室离他们的办公室并不远,他敲开门,组长见到他就是一阵破口大骂,大意是什么东门越一点都没听进,他只在他尽兴地说完之后,低着头将一直捂在口袋里的手伸了出来。
手上有一支录音笔。
“这是什么?”组长在他的示意下,狐疑地接了过去,猜测道,“难道是你小子事先把求情的话都录在里面了?”
“不是,”东门越摇了摇头,面无波澜道,“是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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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50
听完录音,组长沉吟了许久,还是打电话到办公室去,让小组成员到他这里开个简单的会议。
“组长,有新任务了吗?!”
门还没推开,陈城的嗓门就迫不及待地传了进来。东门越静静地坐在椅上,他还没有换上制服,整个人都裹在风衣里,看不清表情,微微垂着头,专注地转着手上的手机。
“不是,”组长示意几人都坐下,将那支录音笔放在桌子中间,皱着眉凝重道,“是这样的,关于前天医院拒绝治疗导致受害者死亡的案子,东门拿到了新的有力的证据……虽然上面让我们不要管了,但我考虑到我们这一组一直以来成绩都是平常,如果想要打翻身仗,这应该算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遵照上面吩咐下来的,对此事撒手不管,就这样过去,二是……我们效仿当年七组老组长,坚持查下去,将犯罪者绳之以法。”
傅白认真地看了他一眼,问:“组长还在犹豫吗?”
“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做刑警的,总不能在明知真相的情况下,让受害者蒙冤,良心实在过不去,”组长微微笑了下,“所以,我想问问你们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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