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孩忽然一动,苏建辉连忙收回手。然而西泽洋却并没有睁眼,被棕色的毯子包裹着,像条肉虫子似的向苏建辉这边蠕动过来,脑袋往苏建辉肩膀旁钻了钻,又睡了。苏建辉不由得一笑,笑完自己又觉得自己竟笑了,有些不可思议。
“建辉哥,再不起你要迟到了!”
早上九点一过,西泽洋在床上使劲蹦跶,吵得苏建辉脑仁疼,想一脚把他踹下去。
“我今天不上班,别吵!”
西泽洋惊喜地说:“你今天休息呀?”
然后苏建辉听见“咚咚咚”的脚步声远去,半个多小时后……
“建辉哥,我买了早饭哦,起来吃早饭了!起来起来!”
苏建辉终于不耐烦地坐了起来,挠了挠头走去洗手间。
洗漱完走到客厅,茶几上已经摆上了豆浆油条,都不用尝一闻知道就是他常买的那家做的。这家早点摊在隔街的路口,挺隐蔽的一个小门面店里,按说挺难找的,也不知道这小孩儿是怎么找到的。
小孩儿贱兮兮地冲他笑,一脸讨表扬的模样。
苏建辉绕过沙发,经过小孩的背后,揉了揉小孩的头发,表扬道:“乖。”
小孩儿脸气鼓鼓,对这句表扬不满意,便不乐意地说:“唔,我都三天没洗头发了你还摸!”
苏建辉收回手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嗯,我说哪来的一股馊味。”
“吃完了去洗头发,下午带你出去玩。”
“真的?”
苏建辉点了点头。
“去哪儿呀?”西泽洋兴奋起来。
苏建辉拿起豆浆喝了两口,吊足了西泽洋胃口才淡淡地说:“三亚。”
苏建辉以为小孩儿会开心地又喊又跳,然而西泽洋的表情有些怪异,兴奋的神色黯淡下来,若有所思地问:“你以后也不上班了吗?”
苏建辉莫名地看着他,“不上班我吃什么,拿什么养活你?今天去,明天回来。”
西泽洋点了点头,心里暗舒一口气。
西泽洋是黑道世家的小公子,前十年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被耳濡目染,海南三亚这个地方他虽然没去过,却是常听人提起,并且伴随着某些不好的信息,例如跑路。这个地名在小时候就在他幼小心灵里形成了心理定势。
西泽洋心里嘀咕,这么突然说不上班,又说要去海南,以为你犯事儿要跑路,吓我一跳好不好?!旋即一想,好不容易出去玩一趟,为嘛一天就回来?
西泽洋拿他那双刚抓完油条的手拽着苏建辉的胳膊摇晃,小眼神期盼地问:“明天就回来啊?你是去出差吗?不可以多玩两天嘛?多玩两天呗?”
这孩子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没完,苏建辉已经开始有些后悔动心要带他一块儿去……
“我去当伴郎,而且明天还要上班。你要不想回来可以留在那边多玩两天。”
小孩低头沉思,苏建辉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深奥难理解的内容,刚想问一句,小孩儿有好像忽然反应过来。
“哇哇哇!去三亚喽!建辉哥我爱你,我爱你!”
说完也不吃早饭了,直接跑进了浴室。留下苏建辉一手端着豆浆,一手拿着油条,回过头莫名地望着已经没人影的客厅眨了眨眼睛。
心道,这孩子反射弧还真长……
作者有话要说:
☆、完美婚礼撕裂的伤
婚礼定在晚上六点。
一点钟,程伟京、苏建辉、西泽洋一行三人赶到机场。程伟京助理给他们提前订的票是头等舱,等西泽洋买票已经没有,只好给他补了张经济舱的票。
因为飞机上要分开坐,苏建辉有点不大放心地一再向西泽洋嘱咐道:“下飞机不许乱跑,立刻把手机打开,不要乱走,如果没看见我们就站好了等我们过去找你知道了吗?”
西泽洋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脖子都累了。
程伟京走在前面,见苏建辉像老妈子似的还嘱咐地没完没了,一把把他捞过来,“行了,你弟弟又不是三岁,至于吗你?”
苏建辉也觉得自己婆妈地厉害,可就是不大放心,这小子鬼主意大的很,他做主把人带出来,要是带不回去怎么跟西泽海交代。
苏建辉被程伟京拖着走了,走离西泽洋的视线范围,程伟京突然停下脚步摘下墨镜,用审视地眼神看着苏建辉,单刀直入地问。
“那小子是西家什么人?”
苏建辉在车上给两人相互介绍的时候,一说这孩子姓“西”程伟京脸色就一变,苏建辉没打算瞒着他,可程伟京换下那张玩世不恭地脸,眼眸沉入墨色,一副严肃认真地模样,倒叫他略有犹豫。
苏建辉装着无意,不答反问:“嗯?”
“你和西泽海什么关系?”
程伟京眼睛稍稍眯起在苏建辉身上巡视,狡黠而高深莫测,让苏建辉像看在雾里,摸不着脉络。
苏建辉谨慎保守地回答:“碰巧认识而已。”
从程伟京眼中反射回的光芒,苏建辉知道程伟京并不相信,然而程伟京只是将嘴角勾起,做出一个我懂你的表情,重新带起墨镜挡住苏建辉想从他眼中再读出任何内容的机会。
六点。
新娘在父亲的陪伴下拖着鱼尾长裙缓缓走入礼堂,苏建辉站在程伟京身侧陪伴他,看着新娘一步一步走近。
高跟鞋踏出的声音一下下敲击在他们心上,让他们的呼吸都不由地跟着那脚步声调整到同一个频率,婚礼的神圣感是苏建辉始料未及的。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