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锐不再,久战力疲,自己再尽起秦军,掩而杀之,令其全军覆没!
如果说有哪一样,秦王自觉强过秦旭飞,便是他能看得准人心,便是他能狠,他能忍。他可以放弃半个秦国任由他国践踏,只为了杀一个人。他可以让自己的军队拖旗望风而逃,任人唾骂,只为能麻痹另外一批人。
更小瞧朕一点,更不防备朕一点……连本带利,朕总会收回来。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除了秦旭飞,剿了这三国地军队,今后十年,他终可高枕无忧……
这么好的机会送到面前来,他有什么理由不抓住呢。
秦王微微一笑。忽然又深深叹息了一声:“云涛,这些年来,朕待你们柳家也算是肝胆相照了吧。待到秦旭飞败亡之后,这善后之事,朕可就全靠你了。”
柳云涛一低头,无比熟练地跪倒在地:“陛下放心,秦旭飞那逆贼一死。犬子没了指望,岂敢再有二心。只要陛下一纸手书,微臣必亲往招降,若不能说服这逆子,微臣就一头撞死在军营之中。谅那逆子,也不敢担此千古不孝之名。”
秦王悠然一笑,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经过这次被四个国家联手攻击,任人宰割。不得不向仇人求援的痛苦,秦王心中最迫切的,就是建立一支最强的军队。
虽然要三万精兵为秦旭飞陪葬。可只要秦旭飞战死,秦旭飞那支百战强兵,剩下地那十万余人,却是自然会由柳恒掌控了。
柳恒在军中的威名仅次于秦旭飞,又不象秦旭飞有皇家血统,无法威胁到他地皇权。这种名将,正是他这个英明国主最需要的。
柳恒没有足够的身份地位来割据一方,柳恒的父母兄弟。却全都在京城里,是死无葬身之地,还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全在他自己的一念之间。
已经没了指望的柳恒,颇有忠义报国之心的柳恒。面对残破山河,面对仍在秦国一半国土之上。肆虐纵横地那剩下的二十万敌军,面对国君的好意,除了率众来投,还能有第二条路可走吗?秦王自得地一笑。
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他曾经判定以秦旭飞的脾性,定然不会挥师转头进攻自己的故土,所以将其关在国门之外。他赢了。
他专意安排陈驿地守军,挑那饱受排斥,热血年轻之人,就是笃定他们事到临头,会不依圣旨,放秦旭飞入内,让那支疲惫之师,得到足够的补给,有更强的战力,替他多拼掉些敌军。他也赢了。
柳恒……
既然你当年能因忠义,弃国而随秦旭飞,今天,你也定然不会因秦旭飞而弃国。
朕,不会看错你。朕也绝对是不计前嫌。
“柳卿,若柳恒肯来相投,他就是我大秦的万户侯,三军大元帅!朕必倾心相待,绝无猜忌,从今以后,有大秦在一日,就有你柳家的公侯爵禄,万世不绝!”
秦王脸上地笑意,是从心底满满地漾出来,想遮掩都遮掩不住。
他一丝半毫都没有想过,若是秦旭飞能脱身不死,自己的如意算盘,是否还能打得如此响亮。
眼见秦旭飞望着远方出神,在他身旁相劝的将领皱起了眉头,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殿下,别再耽误了,我们……换过甲胃吧!”
秦旭飞沉默不语。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是一个死局。
无论能拼掉联军多少兵马,他们这支军队,都将覆灭于此。
身入陷阱,后退无路。别说后方地关卡城池不可能放他们进入,就是这些联军,怕也早就在后方布了伏。若是返身逃遁,全军再无斗志胆气,被这三十万联军紧咬追击,再一头撞进敌人的埋伏里,更是有死无生。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保全他自己。
连日来,他狂猛进攻,为的不过是要在敌军心中烙下他勇悍无敌的阴影,为的就是让所有联军的注意力,都会被那火红披风,金冠金甲的身影所吸引。
而同时,他派出小部队四下突击,为地,也是让敌军对于这种向别处攻掠而出的小队人马,渐渐习以为常。
所有的安排,为的都是这一刻的脱身之计。
在几万人地疯狂杀伐中,敌军是很难看清一个全身鲜血的将领长相如何地。而自己那过于显眼,过于耀目的打扮,会自然而然,让联军把所有的重兵,所有的主力,都集中起来,应付自己的领军冲击。
这个时候,向四周冲杀的小队人马。压力必然大减。
为了这个目地,四天的冲杀,他亲手葬送了一万子弟,为了这个目的,他每天至少派七八队人,四下突击。
只有用所有人的鲜血和生命,营造种种假象。麻痹联军的警觉,最后才能让其他将领扮做他的模样,吸引联军的主力,而他则可以自领亲兵,混在七八队同时向各方突击地队伍中。破围而去。
以他的勇武,带着小队精锐逃出去的机会极大,到时遁入山林,隐入僻道,慢慢再想办法回头与柳恒的主力会合便是。
作为元帅。面对如此逆境,他冷静地计算了一切,冷静地考虑了一切。保全他自己。这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地选择。
然而,在时机终于来临时,他却连抬手脱下披风的力气也没有。
这里有三万人,人人亲如手足。他们陪着他远征异国,陪着他被自己的国家抛弃,陪着他放弃一切,回来流血流汗舍性命。而他,将平静地送所有人去死,只为自己活下来。
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