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托维尔偏过头,那双碧色的双眸冷冷瞥来。女仆长感到一股难言的压力,她脊背一挺,手搭在围裙上。
“您也许不知道。”女仆长煞有其事的皱起眉:“米萨在军中的名声,究竟有多糟糕……他可是全军队的耻辱。除了天赋不行,就连勤奋这种基础的品德,也与他从不搭边。”
亚托维尔缓缓摇头:“他在正式军营时,每天都会去训练室。”
女仆长吃惊道:“那……也许,只是他在装样子给你看。其实,这人的歹毒天下皆知。他从来只考虑自己的利益,包括嫁给你这件事……”
亚托维尔继续说:“但他从未向我索要过什么。包括上次,他想去正式军营时……”
说着,那双眼睛竟然弯了一下:“明明可以找我帮忙,但他是靠自己拿到的第一,之后,才换取到了这个资格。”
女仆长有些词穷,嘴张了又合。
“他还很有上进心……”亚托维尔嗓音拖长,声音低沉,听起来很有蛊惑力:“即使j-i,ng神力只有b级,也从未停止过锻炼……”
异样的气息弥漫在这座房间里。老人瞪大眼,看见金色的j-i,ng神力丝丝缕缕,从爱子身上浮现,渐渐往外涌……
“够了!”他声音染上薄怒。仿佛压抑不住,忽的站起身:“亚托。你最好考虑清楚,这个人来到你身边的目的根本不明不白,你们的结合,也没有丝毫感情……不要被一个骗子蒙蔽了双眼!”
亚托维尔沉默,那丝丝缕缕的j-i,ng神力一寂,缓缓收回身体。
“你根本不懂。”老人摇头,定下结论:“他只是一名预备军,又哪里配得上你?”
亚托维尔皱起眉。二人身份的确有沟壑,但他相信伴侣,而且也不会放人离开。
“嘀嘀——”
通讯器尖锐的叫声,冲破房间内静谧的气氛。亚托维尔抬起手腕,在父亲探寻的目光中,总是平静的脸上,竟出现了些许波动。
他一下点开腕表:“何事?”
老人看着他,目光不疾不徐。总是稳重的儿子面上浮现一丝焦急,虽然很轻微,但又确实出现在了那张不该有这种情绪的脸上。
“预备军被派去迎击虫族了?”亚托维尔站起来。他不顾对话才进行到一半,急匆匆往外走去:“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老人看着他离开,双拳紧握。一旁的女仆长给他倒了杯茶,见老爷仍旧动也不动,只看着亚托维尔远去。
那道身影渐行渐远,突然脚步一顿:“你说米萨和他的同伴分开了?”
他回望一眼老人,见父亲还是那副沉稳的样子,不由眯起眼:“好,我知道了。”
挂断通讯,他步履匆匆,急忙出了门。
.
看见那道背影,骆泗瞬间傻眼了:“弗朗……大校?为什么你在这里?”
弗朗大校垂着眼睛看他,一张刚毅的脸上写满不耐。他手上的智能终端浮现出一个地图,上面有一堆红点,不停地发出波动。
“真是让我好找。”婆娑树影中,大校的声音显得有些暧昧不清:“你和队友分开了?”
骆泗朝他傻傻点头,随后却见他一笑:“明智之举。”
那笑容有些y-in翳,骆泗看了,心底莫名浮现出不舒服的味道。
弗朗大校一挥手,将地图收起。他福下手,嗓音压低:“是元帅派我来的。”
骆泗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
“元帅让我问你,究竟还多久,才能找到有力的证据?”
骆泗给不出承诺。他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亚托维尔是个洁身自好的人。他身边太干净了,我实在……”
“撒谎!”弗朗大校横眉冷对道:“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没有破绽。”
他一下贴近,骆泗被他逼到树边,可怜兮兮地仰着头。
“你根本没有用心。”弗朗压下头,对着骆泗说:“米萨,你究竟有没有珍惜这次机会?元帅把你送到亚托维尔身边,不是让你去吃喝玩乐享受的!”
骆泗挨训,觉得这人应该是才勾搭上的元帅,满脸都写着小人得志。
还有对亚托维尔的怨恨——也许,仍对调令心有不甘吧。
弗朗大校看他说不出话的样子,好像十分满意。他凑过去,压低声音:“如果你再找不出东西,那么……”
他手向枪套摸去,缓缓摩挲冰冷的金属体。
“知道了。”骆泗偏过头,脸上还有逃跑时沾上的泥,显得十分狼狈:“我会尽力的。”
弗朗大校这才把人放开。似乎对亲自来战场上找一名学员感到非常的不舒服,他满脸不耐地掸掸袖子,这才缓步离开。
看着他走远,骆泗松一口气。他转身,却猛然心悸了一下——
仿佛被捕食者盯上,惊惧间,骆泗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找到。
不远处传来“咔擦”一声,像皮靴踏断了树枝。
骆泗抬头,朝那边望去。
银发男人藏身树影下,正垂着头看他,不知来了多久,又不知听去了多少。
那张脸上表情淡淡,就和第一次见他时,一模一样。
骆泗心里咯噔一下。他条件反s,he性的想解释,张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终,他只能拉长声音,磕磕巴巴道:“我——”
亚托维尔上前几步,一把拉住他,打断他的话语。
手套下坚硬的戒指有些硌人,烙在骆泗掌心。
“跟我来。”亚托维尔说,依旧是那副平静的姿态,仿佛他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