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苦楚施受于一人之身,若是换做旁人,怕是早已难以支撑。饶是景修自幼被训教,多年来饱受捶楚,如今亦是强弩之末,只余下一口气堪堪吊着而已。
那粗鄙的狱卒拽起景修的头发,将他的脸容强压在那不堪的位置上。
“来,伺候伺候爷!”
景修呆愣愣的睁开了眼,惊惶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师哥未曾欺瞒于他,不知用了何种方法解了主人身中的蛊王,小王爷亦是转危为安。自己这颗弃子究竟如何,想必不日里便要被送上京师,交由王族之人随意处置。
受尽酷刑折磨之时他不曾怕过,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刑狱之中他也未曾后悔。可他不愿,被人这般羞辱,他虽是生而为奴,却曾被人真心待过,哪怕如今再不复往日情深,却不愿自己这般下贱偷生。
景修慢慢张开了嘴,含住了那根丑陋的性具,那狱卒满脸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弯曲的回廊之外,余下几名看守正抱着酒坛子大口饮着,借着烈酒慰以驱寒,只听一声凄惨无比的嚎叫自那牢狱深处传来!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击破了满室的宁静。
几名看守匆匆忙忙的跑至囚室,便见到这极是可怖的景象,那狱卒死死护住下`身,跌坐在地上正疼的几欲晕厥,景修则是异常平静,他借着破碎的囚衣擦净了嘴边的血渍,便依靠在墙角低垂着脸容。
看守面面相觑,他们皆是些明白人,打眼看去便知了是怎么一回事。如今这般结局,着实不可收拾,景修身份敏感,上面又有命令怕是不日便要押解至京师,若是人出了些什么纰漏,也着实担待不起。几人暗暗商量了好一会儿,也便将那狱卒抬了出去,唯恐事情闹大了牵累己身。
待到规整了局面,便有人走上前来,复又将景修锁进那方窄小刑笼中,一条冰冷的锁扣紧紧拷在景修脖颈之上,连在笼子根部,迫使他只得蜷在地面上,而再不得有任何其他动作。
景修不发一言,任人施为。待到一众人等散去,牢房的门被重重锁住,他这才松懈了几分,疲惫至极的阖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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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浮波,依稀可见锦鲤畅游浅溪,伴有暗香隐隐,落英纷纷。如此盛景,辅以上好的松花笺在案,配以极奢的烟墨,真乃是惬意无比。
身量修长的男人收起刚写就的诗笺纳入怀中,便微微抬手唤那立在一旁的青年走上前来。“景初,我安排你做的事情,可都办得妥当?”
景初恭敬垂首跪在地上,应答道,“回师父,皆已布置妥当。老城主如今重疾缠身,身边又悉数安c-h-a了我们的棋子,只待您与少城主一声令下,定可一举拿下城主之位!”
“好,”鬼主挑了挑眉,将立在身前的人从头打量了一番,复又说道,“你近来办事颇有长进,着实是上了心的。”
“多亏师父教导的好。”景初规规矩矩的答了话,暗自吸了一口气,支撑出些气力,挺直了稍有些委顿的腰身。前些日子因着些小事而被惩戒的旧伤尚未收口,腰身连着窄臀皆是红肿一片,稍有动作便难受得紧。
倒也多亏这些年来的磨砺和训诫,早使得他懂的藏匿自己的苦楚,多去顺和男人的脾性,尽力使自己少受些折磨。
景初答了话,鬼主却再未同他吩咐些什么,也并未有令他起身的意思,反倒是复又提笔沾墨,练字消磨起来。
小溪旁的过道皆是由上好的鹅卵石铺就,个个形状饱满,圆润可爱。景初跪在那方卵石之上,随着时间的流逝,膝盖承载了身体的重量,慢慢体会着细碎又难熬的痛苦。
酸麻的触感沿着膝头向上蔓延,不知到了哪个节点,又转换成了深重的痛楚。景初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压下了喉间难以抑制的低哑呻吟。
“怎么这就耐不住了,当年我同你这般年纪时,可比你吃的苦要多的多……”鬼主的声音低低,传进了景初的耳中。
(三十一章)
是夜,朗朗月色宛如流光似锦。
玉箫声起,隐隐恻恻,难觅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