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景初的背脊,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入他的鼻腔,心头不由得有些苦涩缠绕,他放轻了脚步,从小柜子中取出一床旧被,盖住了景初的身体。
(十一)
许是这两日被折磨的太过,景修再醒来时已是晌午时分,师兄不知何时便早已离去,在他枕边留下了一罐上好的伤药。他将那药置入怀中,便推开木门走了出去。
一位年岁尚幼的男童见他出来,忙从旁侧跑了过来,扬声说道,“景修师哥,师父宣你去主殿呢。”
他点头应下,便向外行去。转眼已是两日,不知主子可有好转,可如今他身在鬼殿之中,若是没有殿主命令,他又哪里出的去!
心中满是思量,便也到了主殿门前,他独自走了进去,只见内里幕帘低垂,茶香袅袅,有两人正对坐品茗,其中一人背对于他,身影极是熟稔,景修忙跪下`身子,唤了声,“主子!”
陆琮也未理睬于他,轻轻品了品手中的香茗,对着男人说道,“小叔,茶也喝了,我便带着这奴才回去了。”
男人发出一声轻笑,“你倒是心疼他,生怕我欺负了去。不过是个奴才,若是你喜欢,便到我这后院去随便挑上几个。”
“多谢小叔了,我这并不缺人伺候。”陆琮回了句话,便起身向外走去。待陆琮走近,景修忙跟上步伐出了主殿。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入了无妄阁,陆琮方一落了座,便有人取了一直温着的汤药上了前,景修一看,更忧心起他伤势,怯生生的问道,“主子,可好了些?”
那乌漆漆的药汁光是一看,便令人生厌,陆琮皱紧了眉头,堪堪喝了大半碗,他抬眸看了眼那满是愧疚不安的人,开口道,“无甚大碍,你回了鬼殿这几日,都做了什么?”
“回主子,奴才重新学了规矩。”短短一句回话,其中缠裹了无数的苦楚,他也不敢诉苦半句,这次重回鬼殿,更令他明了两人之间天差地别,他身是家奴,主子高高在上,岂是他能染指高攀之人。
他躬了躬腰身,接过陆琮手中空荡荡的药盏,便垂手立在一旁,再无言语。
陆琮取了两块蜜饯,稍稍缓解了口中的苦涩,便扬声吩咐起景修,“去内室把我常看的那本诗集取来。”
景修立时应了声是,不多时便取了诗集回还,恢复了家奴标准的姿势,脊背挺直,低垂着头,立在陆琮身后半步之距。
鬼殿规矩森严,为了约束家奴,定下的种种皆是十分严苛,单看平日里或站或跪的姿势,便大有讲究。时间长了,自是分外磨人,若是主子有意惩戒,随意罚上几个时辰的跪,便能让人备受捶楚。
两人相处已有多年,陆琮待景修并无苛待,甚至好几年前,便没了这些琐碎束缚,景修常同他共席而餐,共枕而眠。可这人一回了鬼殿,短短两日,便又变回起初那畏畏缩缩,极守规矩的模样。恪守本分,无一样失了分寸,乱了礼法。
打眼看去,景修身上并无丝毫伤痕,却不知何故,身体极细微的颤抖着。陆琮轻咳了一声,便立时换来那安静的青年狠狠一哆嗦,猛地跪在地上,膝盖与地面接触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嗓音稍有些低哑,带着难以掩盖的疲惫,“主子,可是有吩咐?”
陆琮看他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不是滋味,他沉默了半晌,终是开口道,“这两日我昏迷不醒,有些事便脱了掌控。”他伸手揽过景修,青年柔软的发丝枕在他的膝头,陆琮修长的指节轻柔的穿过那一手墨色,低叹道,“景修,委屈你了。”
“主子抬爱了,奴才不委屈。”景修说出这一句,试探般的挣脱出陆琮的掌控,眸色深深的望向这高高在上的男人,他伸出手解开那月白色的腰带,褪下陆琮身上层叠的衣袍,含住了那尚未勃发的欲`望,慢慢吞吐起来。
陆琮被伺候的格外舒爽,然他毕竟重伤未复,元气不足,无意再进一步。他抬手止住了景修的动作,眼见青年苍白的唇角微微张合,咽下了那白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