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潇撇起嘴,慢悠悠地动了一阵,总算勉勉强强把手剥出来,在少女的眉间敲了敲。
随后,她便见叶无忧蹙起的眉头渐渐展开,竟然还没被她敲醒,似乎是梦呓地,低着声音喃了一声:“师父……”
微躁的呼吸掠过耳尖,少女带着糯音的轻语好像一根羽毛,轻轻地在叶潇耳边搔了搔。
叶潇眼睛睁大了稍许,心脏突然就停了一拍,这一刻她面前的女孩不再是总绷着扑克脸那般不近人情,而是露出了正符合她这个年龄阶段的少女应有的,天真无邪的表情。
于是自诩为老油条的蛇j-i,ng病在瞬间被萌到了。
被人睡着了还惦记,叶潇老脸一红,还觉得多不好意思的。她不禁想到,这熊孩子是做了什么梦?该不会是追杀自己的梦吧?那就太不美好了啊。
她一边想着,眼皮半搭着,似闭非闭,棕黑的瞳仁却中掠过一道暗光,莫名地多了几分冷清的寂寥。
不知是联想到了什么,叶潇那张要么装逼高冷,要么欢脱自嗨得甚至于浮夸的脸上,突然就浮现出了一种极端不符合她作风的,沧桑而又疲倦的表情。
仅仅一瞬,像是从未有过那样,霎时又从她脸上褪去。
她无事可做,只好继续端详起少女沉静的面容来,看着看着,突然就觉得这不要钱来的大徒弟,真像只猫。
看上去没什么表情,还挺中二,时不时又有些小狡诈……可实质上小心翼翼得很。
不知道挠挠她的脖子,会不会真的像猫一样咕噜着蹭手呢——咳咳,打住打住。
叶潇惊悚地扼死了自己那可怕的念头,转着眼睛打量叶无忧好一阵,忍不住暗自腹诽,看看这货如此纯良的样子,哪里都不像原著里面写的十恶不赦,冷心冷肺的dà_boss啊,最多就是都面瘫而已,其他方面也没见她怎么发疯……莫非是自己教得太好,反倒把人给掰正了?
这么一想,蛇j-i,ng病不禁陷入了深思。
好有可能啊,毕竟我是如此正义的人!
哦——要是这自诩聪明的女人知道昨夜被按着做了些什么,恐怕就不会这么惬意了。
“喂。”不知过了多久,叶无忧被一阵轻拍惊醒。她乍然睁眼,一骨碌翻起来,右手下意识摸上腰间的剑,却摸了个空,当下一怔,这才迟钝地想起自己怕把叶潇硌着,早把流水剑取下来了。
“嘿,”叶潇见叶无忧还发着呆,伸出手在她面前挥了挥,“起床了,快回神。”
叶无忧尚且神志不清,下意识地拉住那只手,就要往嘴边凑,半途突然惊醒,硬生生顿下,一抬眼竟和叶潇疑惑的目光接个正着。
对方的眼神太过于纯净,令人心生负罪感,尤其不小心想到做完自己的所作所为,叶无忧的手一哆嗦,紧张得舌头一绕差点口吃:“师、师父……呃,你手真滑。”
叶潇:“……”
叶无忧:“……”
“吃饭。”叶潇把手收回来,忽略一瞬崩裂般微妙的心情,面不改色道。
两人相对无语地用早膳,叶潇像是才回过味来似的,搁下筷子摸了摸下巴,摆出一脸的高深莫测道:“唉,其实我也觉得我的手挺滑的。”
叶无忧:“……”
这人还真顺着杆子往上爬了。对于叶潇全然视脸皮为无物的行为,叶无忧顿感无语。
收拾好了行头,叶潇等人再次上马赶路,如此过了七八天,她们终于抵达了传说中的‘妙春谷’。
“啊,我的妈,终于到了!”累成狗的叶潇率先跳下马,跑到在谷外守着带路的药童跟前要了两碗水,几口喝了,畅快不已,只想大笑三声一解奔波之疲。
好甘的水,果然不愧是古代纯天然!爽快!
她愉快地想着,嘴角的弧度不禁咧得更开,过了几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高冷的人设似乎绷了,当即笑容全数凝在腮边,整个人愣在原地。
糟了我的高冷范!
叶潇一紧张,凝在脸上的笑容便僵硬地扯了回去。她将碗塞回那扎着冲天辫的药童手中,又拿出了请帖,语气冷然道:“劳烦带路。”
药童接过她手中的请帖,忍不住诧异地扫了叶潇一眼。
这人好生奇怪,刚还着嚷‘给老子来碗水,劳驾’,这下怎么感觉跟换了个人似的?
药童识得南宫飘云的字迹后,原本懒散的模样总算是正经了些。待堂无心等人也拿出了信物,她客气地颔首将信物收了,便带着这一行人钻进了妙春谷。
叶潇这才知晓何谓‘风光灵秀’。
繁茂的树林便c-h-a在小道两边,层层叠叠的树叶从翠绿一直延伸至深绿,随着风在阳光下轻微地晃动,远看去似乎顶着一层金沙。树下是数不清的奇花异草,鸟儿在花间树上四处乱窜,发出乐器般的歌声,淡淡的馨香漂浮在空气之中,让人的脚步也不禁轻快起来。
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y-in。
这是极为简单的赏心悦目,一点儿也不复杂,却有着最朴实的自然。
再继续沿着小道深入,便有潺潺水声传来,小路亦发生了偏转。
叶潇跟着道童踏上另一台阶,只觉那水声越发响了,走了数十米,眼前的视野突然开阔,没有遮拦的阳光放肆地如同巨大的布幕垂下,有些灼人。
叶潇微微眯眼。
宏伟的瀑布就在她的眼前,飞流直下,掀起朵朵雪白的水花,水势激荡,其上隐约能见彩虹,水面回清倒影,波澜无数。瀑布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