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打量着林影,他低垂着眼睛,显得有些羞涩,能看出是种不情愿,却逆来顺受的忍耐着,特别的安静。
秦明月很少有这种情怀,她像个战士,像披甲执矛的圣女贞德,总在抗争,就算在最后时期,在经历了所有的不幸,失去所有之后,她也从没有露出过这种神态,柔弱的,纤细的,需要他给出保护的姿态。
如果明月需要,他多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呀,可她从来都不需要,把他的真情弃如敝履,对他的哀求嗤之以鼻,即使已经穷困潦倒,也不向自己恳求半声。
现在林影的模样,是他
期望中的模样,理想的秦明月,人造的秦明月。关老爷子向他伸出双手,用力的伸,就像个周岁幼儿渴望大人抱抱那样伸着。林影不知所措,他歪着头请示关仙儿。关仙儿不耐烦地瞟了他一眼,林影只好硬着头皮靠近这个陌生的老人。老人抱着他,无比温柔地抚摸着,像抚摸一个钟爱的宠物。
谢谢你,阿仙。他如是说。
关仙儿满意地笑了。
那个藏在地下车库的牢房,自从林影被救出后,迟青允还以为这辈子再也用不上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启用了。
被关在里面的人年龄已经不小了,像个典型的中年人秃头顶,啤酒肚,长期养尊处优的白白的皮肤。
张万舒是从机场被抓住的,一起被缴获的,还有大量的美金。感觉上好像围棋绞杀那样只差一步,一步就逃出生天了,却在最后时刻被抓回去。
其实,从一开始,他的肥胖的身躯就一直再迟青允的视线里,根本没有逃掉的可能,迟青允喜欢在最后一刻再出手,这几乎成为他一种做事的习惯,这样可以省去不少力气,比如想得到的证据或财物,比如对方无法辩驳等等,总之有不少便利,可对于他的对手来说,却惊险的有些残忍了,比如这个张秘书,他觉得自己随时可能心脏病发。
迟青允两手揣在口袋里,帅气的背身站着,两个彪悍的男人从两边摁着张秘书。
我对你说的这些都没兴趣,我只想知道林影现在在哪里。
张秘书快哭了,事到如今,他哪有必要隐瞒,如果林影真在他手里,一百个也交出去了,可惜,林影早就被关仙儿带走了。
我真的不知道,迟少爷,我只负责公司的事,别的我很少经手,我也不想管,知道的越多越不利,这道理我懂。
迟青允不耐烦地转过身,那两个粗壮的男人立刻上来,一个按着头,一个左右开弓十几个大嘴巴子,抽得张万舒满脸是血,鼻青脸肿,牙也掉了三颗。
张万舒这么大个人了,完全失态地大哭起来,嚎丧着道:是吴昊明经手的,少爷,你找吴昊明!
吴昊明?迟青允眯着眼睛。
迟青允抽出根烟点上,吐了口烟圈:吴昊明不是你手下的?不是你吩咐他做的?
不是,不是。张万舒摇着头:在赛亚表面上是我领导他,其实他有自己的任务时根本不用通过我。林影的事情是他负责,他是林影的老乡,他老婆又跟林影是同事,外人不怀疑,从头到尾都是他监视的,到了该收尾的时候,他就亲自动手了,还放个烟雾弹,让人以为是老黄做的。
为了个林影,你们这么煞费苦心?为什么?
少爷,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你把这事儿说细点。迟青允淡淡地说,知道的详细,他才好跟关震凯去谈判。
关家现在跟他们还是一伙的,绑架林影实在没什么意义。迟青允推测,这应该不是关震凯的意思,那么就是关仙儿自己的行为了,为了什么呢?回想起来,这个女人的行为的确古怪,剪发、整容、跟林影套近乎,还要认什么表姐弟,这是从一开始就有与预谋啊。
迟青允从手下那里接过一张照片,放到张万舒眼前晃晃。
地牢里光线很暗,他又刚挨了打,眼睛有点肿,看不太清。
看着,这是谁啊?
这是照片上是一所豪华的别墅,欧式建筑,偌大的庭院里修了个狗圈,养着三四条秋田。一个美丽的少女穿着短裙透过玻璃看庭院中的狗,看的很出神。
令嫒跟你长得不太像啊。迟青允收回来看了看:嗯,是个美人儿胚子。
张万舒抽泣起来,一个大男人咧着嘴哭的确令人心酸。
别这样,老张,我们认识也这么久了,交情多多少少。我知道你女儿是你的心尖儿宝贝。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林影,他也是我的心尖儿宝贝,你说你们都把我宝贝儿弄没了,我对你能有好吗?是吧?他伸手挑起老张的下巴,戏谑地说:我现在都还是跟你闹着玩的。没动真格,你信不信?
张万舒拼命点着头:是周幂,周秘书,还有南江驻内地总监赵留兆,他们跟吴昊明联络,吩咐他做的。半个月前,赵留兆办了往来通行证跟护照,想来,林,林影应该在台湾吧。
五十九、
关震凯接到迟青允的电话就是微微一愣,这个妹夫跟他交道不多,好像是懒于应酬,好容易通个电话,连最起码的寒暄都没有,单刀直入的就跟他要人。关震凯有些不爽。
这件事情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不找仙儿?既然打不通电话,那我也联络不上她青允,你不要着急,这件事情我不知道,也等我先问问清楚了再回复你好,好,我马上去问问是怎么回事。挂上电话,关震凯却没有询问这件事,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了。
迟青允有个心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