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四更的时候,秦佩被山间乌鸟的凄啼惊醒,然后便了无睡意。
天启迁都不过短短数年,西京长安规制初建,要安排几万名举子同时赴考几乎就是痴人妄想,负责此事的门下丞相赵子熙头发都急白了,最终想出个权宜之计——原籍于河南道以东的考生全部在长安,而以西的则安排在洛京。秦佩虽幼时长于洛京,少年时便被周玦送去衡阳,但无奈原籍在凤翔府,便只能赴洛京赶考了。
秦佩打开窗,遥望漫天星子,若有所失。
掐指算来,也有七八年不曾回过洛京了。父亲早逝,每每提起他时,世伯们均神色黯然,隐隐还带着些悲悯。幼时少不更事,如今想来,父亲积劳成疾、英年早逝,三十岁出头便撒手人寰,也许义父世伯们是怕自己重蹈覆辙,少年早夭?
离春闱还有不足一月,离洛京却是三千里有余……
秦佩正自胡思乱想,隔壁厢房却突然传出东西碎裂之声,随即便是悉悉索索的窃窃私语。秦佩蹙眉,轻手轻脚地踱到墙根,贴着窗棂。
其中一人故意压低了声音,喑哑难辨,不过约莫是个男子,另一人自然便是厢房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