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夫人!我以后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啊——疼——好疼啊——求求您别打了!”
她一边对着卓尔比了个“没事”的手势,然后一边尖叫得更大声了。达维克立刻明白过来:黛娜脾气不好的时候,仆人们都会躲得远远的,谁也不会在这时候进来找事。
这个场面唤起了他的回忆:小村落里说着卓尔语的姑娘们,阿尔瀚那·阳光,贾斯帕先生和阿什丽,当然还有红袍法师“埃德温”。突然涌上心头的蜂蜜酒一样的滋味,让他既想笑,又想哭。
他定了定神,对慢慢停止尖叫的茉莉做了个手势让她靠近,然后小声商量起逃脱的办法来。
半个小时之后,达维克把换上长袍的尸体横抱着送上了马车,听见茉莉在不远处抽抽嗒嗒地和仆人们交代着事情。“夫、夫人说……心情不好,想出去散散心。回……回来之前,她的屋子谁也不许进。”
达维克安静地坐在车里,对面是黛娜已经开始僵硬的尸体。过了一会前面传来了茉莉策马的声音,然后马车缓缓地动了起来。
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当对少女说出“你爷爷在哪,我送你去找他”的时候,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不会驾车这个事实。现在反而是他坐在车上,由茉莉载着他回城。
——搞不好我才是那个灰姑娘呢?
卓尔无奈地笑了笑,看了一眼对面的尸体。女红袍的双手拢在一起,合在胸前,上面的巫师戒指闪着柔和的光芒。
卓尔犹豫了一下,将戒指取了下来。他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没有起效,但也许他应该留着它。
这是一个警告,而不是一个纪念。他对自己说道。
第38章
卓尔感觉到疲惫。连续几天睡在铁笼子里并不能让他完全休息过来,他靠着车厢壁,想强迫自己睡一会,大脑却擅自活跃起来。
他当然还有一个人要报复。杀死菲利斯比杀死黛娜很显然要难得多,但也并非不可能。
一半的他想象着匕首划过菲利斯的颈侧,或是刺入他的胸口,让血液染上他的红色长袍,这画面给他带来一种快慰的感觉。而另一半的他却模糊地想起蓝焰赌场来。那里是设置着反魔场的,意味着这种技术在这里很常见。也许他应该在那里伏击法师,将他带往类似的地方,然后囚禁起来。他想用匕首抵着菲利斯的咽喉的同时,进入他的身体。他会在法师身上留下更多的标记,用j-i,ng`液灌进他的后`x,ue,直到那里再也盛放不下而满溢出来。他会令法师在他身下呻吟婉转,为了逃避或索求快感而舍弃尊严,哭泣着向他祈求一个结局。
达维克苦笑起来。即使摆脱了戒指的控制,他似乎依然留恋着菲利斯的身体。然后他依稀想起来,在他们几次交*的时候,法师其实并没有戴着那东西,甚至平常的大部分时候,戒指也都是放在床头的。
菲利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一直戴着那枚戒指的?他想不起来了。但却有种淡淡的安心感,跟强烈的倦意一起涌了上来。
他被茉莉叫醒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了。卓尔跳下车,看着周围的场景,不由得呆住了。他们现在身处城外一处非常偏僻的地方,按理说他不可能来过,他却的确见过这里——这是他护送米凯莎到的那座古旧神殿,现在的疫病隔离所。
“你爷爷在这里工作?”
“噢,不是的,”少女摇摇头,“他家里主人很好心地给他放了好几天假,他来信给我说我可以到这个地址找他。”
茉莉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才有人慢慢地开了锁。门一开少女就愣住了,然后又哭又笑地扑进开门人的怀里。达维克在旁边也愣住了。这次开门的并不是半j-i,ng灵,而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老人,他知道他耳朵不太好,听不懂卓尔语,而且不能说话——
老人缓缓放开了孙女,抬头看着他,眼神里全是惊喜和感激。
“您、真的做到了。”他用极其古怪的音调,不太流畅地说着。
达维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带着自己也结巴起来。
“你,你,你会说话的啊?”
“尼科尔先生——不、菲利斯、他让我叫他、菲利斯,”老人艰难地选择着词汇,“找到办法解除了诅咒。是、法师会的诅咒。他们、不喜欢会泄密的、奴隶。”
卓尔抓着头发,感觉脑袋快要爆炸了。
“那他人呢?”
“他说、明天会来。”老人开心地笑着,“他说您、这几天、也会来。说您、去救茉莉了。”
达维克伸手捂住脸,狠狠地呼吸了几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还说了别的什么吗?”
“他说、留了东西给您。希望您拿走、明天早上和我们、一起离开。还说、如果他、赶不上、也不用等。有一位、半j-i,ng灵的先生、会来接、我们。”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屋内。
“他的房间、我带您、过去。请您、好好休息。晚饭时我会来、叫您的。”
达维克头昏脑胀地被他领着往里走,到了一间非常朴素的卧室。没有窗户,里面除了床和一张桌子以外什么也没有,一眼就能看到尽头。桌上放着蜡烛,却没有点着,屋子里一片黑暗。
“您需要、火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