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您是不是老觉着每回都是我在欺负人啊?”
瑛:“……”
难道不是吗!
谢佻半眯着眼睛与那慈祥的老太太对视半晌,妥协道:
“好吧,今天其实是带她来见一见您和我爸妈,您要是不说话,我就当您同意了。”
三秒钟之后,谢佻笑出声来,抬手又摸过墓碑上刻下的那个名字,指腹触到上面刻下的那些凹陷,轻声说了一句:
“谢了,师父。”
她从墓碑前站起来,对等在身后的人挑了下眉头:
“我师父都同意了,你不谢谢她一句?”
瑛愣了一下,相当正式地对墓碑鞠了一躬,认真道:“谢谢师父。”
……
十分钟之后。
她们俩往墓园外走,又是一阵风过,园里的松柏都跟着摇曳着树枝,远远看去,仿佛在对离开的人们挥手,仿佛长辈们看着小辈离家时,高高扬起的手臂。
谢佻头也不回地也挥了挥手。
这是她惯有的姿态,干脆利落,潇洒自如。
或许她是天生就应了那首诗吧: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她从来只珍惜自己该珍惜的人和事。
瑛跟着她走出许久,脑子里还在回忆她刚才说的话:“要是我和悠悠都输了呢?”
那还怎么让这个称号留在华国?
谢佻斜睨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开口道:“那我只能再费点劲儿,去挑战一下那个当代食神,重新把称号拿回来了。”
说话间,有淡淡的白雾从口中冒出,又很快消失。
轻描淡写的,仿佛这世上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然而事实也的确如此,谢佻当食神的时候,本就是无人能敌的。
瑛从一开始,便是被她这样高傲又张狂的姿态吸引住的。
像是喝下一杯在酒窖里珍藏许久的美酒,浅尝难罢,越醉越深,又在接下来的每一口中,尝到比先前更浓烈的风味。
谢佻回完她的问题,随口问了句:
“明天有空吗?”
瑛:“嗯?有,还要去哪儿?”
谢佻面无表情地抬手弹了下她的脑门:
“买机票,领证。”
想了想,她又说了一句:“哦,不过你要是也要带我去见你的父母,再气一下米切尔,我也是没意见的。”
瑛抬手抓住她的手,脸上露出个得偿所愿的笑容,迫不及待地接道:
“领证!领完再见!”
反正米切尔肯定从她爸妈那儿早听说了这件事,什么时候见都是一样的。
如此急切的姿态,仿佛生怕谢佻这一秒是心血来潮,下一秒又不耐烦的反悔了似的。
谢佻看她迫不及待到恨不得下一刻就打飞的去机场的样子,忍俊不禁。
有人曾将她滚烫的热血放置一旁渐渐冷却,也有人愿意在寒冬时不远万里跋涉而来,将她已经冷掉的心捧在手心里,又重新一点点地捂热,还生怕被她嫌弃了。
这大抵就是世间所谓的轮回吧。
上天总会把你缺憾的东西,兜兜转转用更好的方式还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低头啃狗粮,没话说。
第98章 番外十三:谢佻和金毛(下)
米国, 纽约,市区某栋别墅内。
一个面容严肃的男人坐在客厅的中央,面前的桌上放着一套淡雅的茶具, 浅青色的瓷杯杯壁十分薄, 乍一看去仿佛能透过光。
茶香从杯子里袅袅冒出头,他动作从容地拎着茶杯,给对面两人面前的杯子倒满之后,手肘稍扬, 壶嘴对准自己面前的杯子, 半晌才稍一抬眼皮,淡色的眼睛看向自己学生的方向。
语调颇有些冷硬地问道:
“我记得, 之前同意你去华国, 是因为你提出想要了解华国的烹饪特点。”
说话的时候,他面无表情地转了转眼珠子, 顺便又看了看瑛旁边那张格外张扬的脸。
谢佻端起茶杯, 唇角一扬, 反倒在瑛开口之前先说了话:
“说起来,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讨要帮你培养出一个食神徒弟的报酬。”
米切尔看着她没说话。
毕竟他和谢佻之间还隔着一场胜负,一想到自己资质优秀的学生在对方的手里待了半年, 之后参加世界美食大赛就夺了冠,多少有种辛辛苦苦为别人作了嫁衣的感觉。
两人无声地对视半晌, 让旁边的瑛有些窒息。
她早知道谢佻和自己老师之间的气氛诡异的很,她倒是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但是这两人针尖对麦芒的气氛, 愣是没让她c-h-a进半句话。
“如果她是在我这里继续学习,美食大赛就不会出现平局了。”
米切尔有些不客气地回道。
谢佻从善如流地一点头:“对,那样我徒弟就能独享‘食神’称号。”
语气里丝毫没有拐走了别人家徒弟的自觉。
瑛、米切尔:“……”
瑛觉得自己老师这么严肃的人,要想跟谢佻斗嘴斗赢,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了。
米切尔似乎也发现了这点,于是他闭上了嘴,面无表情地端起自己的茶杯,决定喝点茶降降火。
瑛清了清嗓子,终于找到开口的机会:
“您跟我父亲的关系还不错,所以我是想来——”
米切尔放下茶杯,语气古怪地说道:“想让我帮你说服你那个古板的父亲?”
瑛点了点头。
虽然她妈妈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并且双手双脚地支持她们结婚的事情,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