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良心,真真是可恶!
话说刘珀在县里待得时间长了,自然也就融入到这里的生活。他如今每日睡到朝食之际,用过小陈提早买来的点心,便开了铺子坐在店堂开始一天的生活,他家铺子也不是大商户,除去那些签了约要按时送的布匹,每日能做上几笔零散生意就算不错。初时霍临秋要熟悉秦师傅介绍给他的跑商伙计,便不常在铺子待着,不过等后来两方打过交道心里有底,他也就空了下来。霍临秋在铺子待着时,那些账目与存货就由他亲自打理,每到这种时候,小哥总会支使小陈替下坐在店堂的刘珀,让刘珀陪着他算账。也不是把小陈当外人防着,只不过是想与刘珀单独处一块儿。
刘珀也是知道霍临秋的用意,刚开始他还觉受用地陪着霍临秋一起核账报账,可两个大男人整日地粘一起也实在是腻歪,他便开始寻思是否找些别的事来打发时间。
那日他们的铺子照例要给家绣坊送布料,刘珀难得逮着个方便又能出去走走的活计,便主动担了下来。
那家绣坊他们这条商街的东头,由于再过去不远便是城里青楼楚馆聚集的地方,自古佳人配才子,也不知是哪个起头附庸风雅,东头那儿便开了不少文玩字画店与书铺。刘珀交了货又收齐余款,一路从街边走来,看到些个比邻的书铺也是好奇,想着自己可以买些杂书回去消磨时间,便走进了个叫做柳大奇书馆的。
刘珀一走进店堂,见一伙计模样的坐在门边一大桌柜后头,他翘着脚在桌上,手里还拿了本书在读,见着刘珀进来也不招呼,只瞄了一眼便又将注意移回书上。刘珀本不需人照顾,瞧着店门里头齐刷刷摆着好几排书柜,也有人在那蹲着挑书,便也学样走了进去。
这书铺起名“奇书馆”,自是多些乡野传奇鬼怪志异,刘珀本读不来太深奥的东西,如此正合他意,他边走边看下,见着有趣的书名便将翻上两页,这一路下来倒真给他挑了三四本鬼怪。
掂量着三四本也够看一阵,刘珀就想回前头结账。只才转了身,就见角落有一书柜单独摆着,那上头的书目不同其他柜子上的侧立摆放,而是斜了角度平摊在那。他离得远,只瞧见上头带着颜色,似是有图画,心想难不成这时就已有连环画册,脚下便转了方向走去那里。
离了还有几步距离,刘珀就已将那书柜看得仔细,却见那黒檀木书柜边沿左刻“衣解金粉玉,列图陈枕张”右题“素女为我师,仪态盈万方”。要问这柜中几何,可不就是那道尽人间极乐的春宫图画?刘珀平日也在街边小贩那见过刻在竹简上的图画,只那粗糙手艺哪比得眼前这些书册。他快了脚步走到那书柜前,一层层看这些个分门别类的秘戏图,当真是两眼都有些放光。
本来刘珀也就想看看打开摆放着的头页内容过过眼瘾便罢,不料这扫视到最后,竟还给他看到两本专讲龙阳之好的图册来。刘珀既为其中之人,自想好好翻看。哪知这一看还真给他看除了滋味,原来这本图册专讲“性前嬉”,里头画的都是欢好前能让那交合处放松的手段。刘珀近些日子虽与霍临秋行得床第之乐,只偶尔仍会觉辛苦,此时看到这书,就觉能从中获得益处,加着个中姿势也非他俩平日所做,如此刘珀就想买了回去好好看看。
只是刘兄弟才将书与已拿的鬼怪放于一起,便又想到这分桃断袖之癖到底不随大流,他若就这样拿着书去结账,也不晓得那书店伙计会怎么看他。如此一来,刘珀就不自觉地有些不好意思,想不买么,这如此图册他又着实想要,这可如何是好?心里犹豫许久,刘珀又故作无事地抽出柜上的其他书册翻看好久,他终于咬着牙又拿下了旁边的一套《素女经》——
“我是要买《素女经》的,只是顺手不小心带到本讲龙阳癖好罢了,顶多是猎奇,猎奇而已。”某位没面子会死的兄弟如此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
又在店里逛了两圈,刘珀终于走到门口付钱,那伙计还是如方才那般冷冷淡淡,只扫了刘珀拿来的那些书两眼,便抱出价来。这些书本不费多少钱,只那套《素女经》因是彩页吃些价钱,不过刘珀哪顾得了这些,他等付好钱,就抱着正堆书出了书铺,面上是平凡如常,天知道他心里那紧张得,都不知该说何好!
再说那天刘兄弟满载而归,才回铺子,便躲进屋里研究起图册来。等研究够了,自是找霍临秋好好实践了回。此番所为还真让他体验了把“素女为我师”的销魂,不过那回荒唐后的虚劲儿也是往日不曾有过的。刘珀一边感叹自个真是年纪大了体力不济,一边又继续翻那图册来看。
霍小哥当然乐得刘珀主动,只问他那些无用的《素女经》可也要看?待收到否定答案,他便拿了那套图册塞进衣柜。
刘珀本以为霍临秋是要把那书摆书柜里放好或送人还是如何,不想他竟选了这么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地方来藏,一时疑惑,便问出了口。不想小哥也对刘珀露出奇怪神情,仿佛将书藏于衣柜乃是常理。两人沟通好一会儿,刘珀才知原来这春宫图画不仅为消遣而作,更因其中所画乃为生命阳气的鼎盛,而有驱走代表黑暗地阴气之意。这时人们不仅将这种画放在衣箱防虫,更有做成护身符的。
刘珀从未听过此事,心里讶异得狠,不想霍临秋方才已零星听过刘珀抱怨,知他为买那本龙阳春宫而特意搞了套